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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世家的公子因驾马而伤,这样的理由还需要拿来搪塞盟友吗?”
“我也没办法,谁叫啓渊盯得紧呢。”
她二人的对视只持续一息便错开,言惊寒複又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密信上。
“想来也是,啓渊可是那条祖训的忠实继承者。”
“祖训?”
她见言惊寒提笔,在刚裁好的一张生宣上写下一个“狠”字。
“帝王之道,当以此一字贯穿始终。”
迎着小雨,她狠狠地甩下马鞭。
绵康郡主大闹封后大典的传闻不消片刻便传遍了京城。
就是远在昌国帝都的言惊寒都知晓了。
“这宁浅是何人?”司陌看着密信,略含不解,“我在宫中待了许久,也从未听过这号人,怎麽忽的就成了皇后?还与绵康郡主……”
后续他再不好开口,滦霖夜与言亭坐在下首,见状也正好解释:“阿姐与我通过信,这位宁姑娘是滨海小岗村的一位渔女,曾在滨海水战时立过功的。”
言亭接过他的话头又道:“不止如此,啓渊手下的暗哨曾因人鱼族圣物与滦阿姐大打出手,想来这莫名其妙的封后大典也有其中缘由所在。”
“相传人鱼族可授人长生,看来啓渊或多或少是受了这些言论的干扰。”司陌得出结论,“那麽,绵康郡主劫人一事,也不是毫无根据了。”
言惊寒撇去茶沫,淡然饮了一口:“还真是奇闻啊。不过啓渊不曾得手,滦思的处境又雪上加霜,看来,是时候叫你们啓程了。”
言亭最先领会她的意思,起身问道:“阿姐是预备让我们回雍国?”
“离雍时我将一条暗线交予了阿泽,是留给滦思重整赤衣军的。”她与司陌对视一眼,又悄然藏起眼中的算计,“而她手中,正好有一支宫中的暗线。”
堂下二人皆是一愣。
“两位阿姐……也太努力吧……”滦霖夜拭去额角冷汗,“军营和皇宫两条暗线,好吓人的说辞。”
三人目光聚集在她一人身上,言惊寒首次感受到辩解的苍白。
“固我无才,寻千里马这档子事还是有些天分的。”她搪塞道,“左右昌国国君待我与尘客还算不错,除却那位太子殿下颇具敌意外暂无忧虑,你们也抓紧时间啓程吧。”
离间计
借锦鲤珠唤雨,大抵也只有滦思能想出这个损招了。
宁浅撤下凤冠,换回平日穿的素衣料子。
“我不明白,为何阴雨天会被称作噩兆。”她擦拭着湿发,略显随意地坐在案前。
“天象之说,乃天子所忌。”滦思小心翼翼地取过她的手,难得展现出轻柔的一面为她上药,“等到民间传闻都说你是祸国妖妃,啓渊的长生梦才算真正了结。”
“我可不乐意送那样的人长生。”宁浅唾弃道,“我宁愿自戕也绝不……”
她的话未完,便被滦思强硬地堵住口。
“不许自戕。”
“行吧,听你的。”
永王府。
言亭最近很奇怪,怪得不正常。
滦霖夜临近好几日在府中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便是言惊寒也说不準他的去向。
“不会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吧。”他嘟囔着,带着浓浓的不满,“重色轻友。”
“什麽?”言惊寒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欲盖弥彰的话。
“没什麽。”于是他也真信了对面没听到。
言惊寒不语,但微扬的唇角也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言亭去向,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别叫这位心思单纯的世子大人知道才好。
入了夜,言亭翻墙回到后院複命。
司陌才回府,刚喝上水的功夫他便进来了。
“阿姐。”言亭最先奔到言惊寒身侧,随后才道了句,“姐夫。”
司陌笑了笑,道:“这句‘姐夫’,怎的听着有些牵强呢。”
言惊寒轻瞄了他一眼,他立即噤声。
“任务完成了?”
“嗯。”
“那你便快些回去看望看望世子吧。”言惊寒随手翻开一页书,“早间他还来问我关于你的下落。”
“那阿亭先告辞了。”
司陌抿了口茶,看着言亭离开。
“他们俩,还没确定心意呢?”
言惊寒略带深意地瞧了他一眼:“王爷着什麽急啊。”
司陌语塞,思忖半刻后,黯然放下茶盏。
“也是。”他起身,要去耳房休息。
“等等。”言惊寒这才舍得从书中擡起头来,“如今司阳看得紧,分房便免了吧。”
他动作一僵,恍惚间竟不知要如何操作手脚回到座上。
“那我睡地铺吧。”他自觉取了卷棉被,不待言惊寒多言便欣然睡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