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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亭很有武学天赋,教武的师傅十分看重他这个弟子,提出想要同他闭关深造,却被其一口回绝。
言泽尚且年幼,离不开人,言亭便只得割爱,重新作回陪练。
言惊寒看着口袋中的几枚铜板,不知在思索着什麽。
她的商业头脑逐渐崭露头角,可惜老板守旧不愿做出改革,她便只得看米店收益愈发惨淡。
在重税压抑下,老板妥协了。
于是言惊寒次日大早便驱车前往邻城,独自运回一车米粮。
她走了一天一夜,才赶在第二日米店开张时将这批成本低廉的米粮拿来贩卖。
可这种到底是人力且薄利。
于是她推出满一斗加一合的策略,更是张榜大夸本店米粮为精粮,叫小厮们僞装作商贾,以顾客身份“专业”分析了精粮一通。
策略是针对穷人,而“精粮”之说便是为富人量身定制。
总之,米店总算能有进账了。
可她还是算错了。
在人间,官府大过阎王。
你有十两,他要十两。
你有百两,他便会要你千两。
老板最后还是举家搬离此地,临走,只为他们留下了那间草屋。
可十日后,言亭在闹市口目睹了老板因犯跸状告高官被斩首。
那年的大洪,沖散了他们所有的希冀。
于是他们二人不择手段,以十年为期将言氏打造成了如今的规模。
一次偶然的商会,言惊寒与司奕侯遗孤——绵康郡主滦思会面,并一拍即合,提出洗牌雍国朝堂的大计。
言惊寒不怕别人说她草菅人命,言亭更不怕。
十年,他的武学造诣早便超过了当初那位师傅。
滦霖夜,或许是他继年複一年的屠戮中,看见的曙光。
剑客大比,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却与言惊寒不谋而合,大抵也是默契使然。
首次过招,他便在滦霖夜的剑招中看出了对方收敛锋芒以及以守为攻的计策。
这倒与他背道而驰,于是难得的,他对这位剑术高强的对手肃然起敬。
洞房花烛夜,是他首次见到滦霖夜,擡眸时的一次对视,他便认出了他——那位蒙面侠客。
于是言亭仿照他的路数,一路藏拙,以旁观视角见他总览大局,逐步长成。
言亭看着滦霖夜,故事只到那场大洪结束。
见他异常动容,他便也没了说下去的想法。
封后大典
“什麽!你的意思是,那些贪官还活着?!”滦霖夜揪着言亭的领子,愤懑道,“你的武功呢!枪法呢!剑术呢!为什麽不杀了那些贪官!”
啊?
言亭登时莫名乖巧起来,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实,我后来,确实……动手了……”末了,他又补充了句,“不止贪官,我还杀了……好多好多人。”
“什麽人?”
预料之中的辱骂厌恶并未传入他耳中,他竟觉讶异。
“阿姐初出茅庐,常受他们欺淩,我瞧不过眼,本意只是教训教训。哪知他们变本加厉,绑了阿泽要求阿姐……”他抿唇,自然跳过这个话题,“我忍受不了阿姐受辱,一下没控制住就……”
“多地商会与官府勾结是常事,他们如此大胆也是有足够的后台支撑。”滦霖夜瞧着十分冷静,回过头看见言亭也是如此,于是不知想到了什麽,抽了抽嘴角,“所以,你把他们都……”
他做了个抹脖的手势,言亭则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个英雄啊……”
等等。
滦霖夜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说,这一路走来,你都在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出风头咯?”
“这绝对没有!”言亭急得跳起,“我从未这样想过!”
瞧瞧,把人逼得差点就要跳江自证清白了。
不知怎的,滦霖夜竟忍俊不禁,旋即见到言亭脸色一变,又恢複严肃的面容。
“去取两壶酒来,我就相信你。”
“我不饮酒。”
“不能为我破次例吗?”滦霖夜挑眉,“清默。”
“……下不为例。”
有一就有二。
他看着言亭远去的背影,如是想到。
不对,他何时说过要与他同饮了?
原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还是言亭啊。
太朝殿。
明黄帷幔遮掩住高位者岌岌可危的权势宝座。
“陛下,据暗卫传信,绵康郡主带回来的那位女子,确是人鱼无疑。”
听着下属来报,他连日烦闷的心情稍好些许。
“先前那群废物便自称寻到人鱼宝珠,可惜死在滦思那丫头的枪下,足见无能。”他支撑着起身,“如今可是她们自投罗网,便怨不得朕行些不当之举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