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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美拾起白铁皮盒,翻向正面:正面印了一颗粉色的桃子。

冰凉的、一颗粉色的音符落下来了。

轻轻敲在鼻咽深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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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邮递】

1960年7月3日

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〇〇号高坂宅

敬啓

伞木希美前辈:

久疏问候。请保重身体。伯母得知您的近况,不免消瘦了:昨日我下班后曾拜访府上。

说来好笑,一开始到达目的地,望见樱树茂然绿叶下玩耍的,是后藤夫妇的小女孩儿,恍然以为见到了从前这边邻家女童数年前的幻影,片刻后,才想起自己误走去了千代田区神田小川町的老房子,想来,自己表面上虽如常冷静,但实际已经郁郁神游多日。

近来社会的紊乱实在令人不安。

也许您是对的——“恰巧”错过这些。

好像,干脆将双眼闭上使其被眼睑蒙蔽,也比过被满街咄咄逼人的大字横幅遮盖目光;好像,将自身挤压于人道主义形而上的穷困,也能比过如“智子”一样被挤压、殒命于暴乱的人流(亦有一说:警察打死了智子。但我实在对此存疑)

顺便一提,你我熟识的梨花子亦于暴乱中受伤,她被同伴男同学误踩了脚趾,小脚趾骨折,倒无需担心。

请别误会,以上发言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事发时我也同样在大藏省自守其位,其安然之态,午夜时分,简直令梦中自身真稚的本心碎裂般难堪。如果,「今日」早几年到来——在你我二人还是女学生时,也许殒命的将是“双脚走自己的路的丽奈”,受伤的,将是“钦佩青春意气的希美”。

或许当初真应听从父母意愿,如其他的女同学般做一位医生。

以上种种,不再详述。

顺带向前辈彙报我的近况:如前辈所告知,法务省,抑或大藏省,刚参加工作新人的勤务内容不过是端茶倒水,为全办公室同僚点外卖,但于我而言,能接触到崭新而逼近核心的工作总是令人兴奋。在摸清此处人情世故、思考往后真正想做的事情……种种无意义的閑杂之中,也冒出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前几天,一个有雨且闷热的傍晚,整理大藏省以往起草的废稿时,竟让我发现了起草人为“平冈公威”的文件——他曾任职于大藏省银行局,不过短短一年。

阅来有趣!内容虽枯燥,与文学无甚关系,却使我想起了少女时代与前辈一同翘课、凑起月底最后的零花钱,在神保町购读他的新书《潮骚》,那情景真美……读到“精彩”处时,被恰巧骑“红蜻蜓”去买菜、经过咱们身后的伯母抓了个正着。还记得伯母渐渐泛红的脸蛋吗?真是不可思议!前辈一定记得。伯母那女学生一般的纯真……往事之纯美伊甸园中涌动着的、真挚亲切的青春,使我禁不住在无人的办公室破声而笑。故而,我大胆将这文件偷藏起来,与此信同封寄给前辈,您一定有兴趣。

话说回来。

我想现在是提醒您的时候了:「战争」一词,从未消失于“未来”这一时态中。

这一刻的确不会发生。

可也许就在下一刻发生:国家内和平、城市内和平,战争就悄悄在一个人的内部发生。它乃永续、无处不在。

任何人,可被任何事物抛弃,但绝不会被「战争」抛弃。

您所信奉之“纯粹”救赎,甚至挽回不了上述各种战争序幕的揭开。虽知前辈之终生意志不能易移,为此呕心沥血亦不觉疲累,但以吾之拙见:如此投身于人道主义事业,其背后最核心的精神与主张,并不能算作真正的和平与希望,相反,这救赎心愈“纯粹”,愈比真正的恶意更恶劣,比恐怖主义还要恐怖。是曾经的受难者,以「希望」自我催眠的谎言,是丢失大脑的“恋爱”,是狂热的自我感动,是幻觉,是最沉重的扇向自己脸上的巴掌,有朝一日、定会感到痛辣难当。

如常,狂妄之语。请前辈不要在意。

我们各自将继续踏上自己信仰的道路。

匆匆至此。

高坂丽奈

7月3日

又及:

您寄回家乡的生日礼物,伯母很喜欢。

赤とんぼ·红蜻蜓·三

并排坐着三个女性。

睡着的小姑娘把头搁在母亲肩上。

四时四十五分四十秒——是四时许,希美这样强调时间。

她们坐在电车上,电车咣当咣当地走动着。希美笔直的目光,转而回越过车窗,看向极远方。极远方山顶雪的浓郁雾气之下,是光色已黯、山顶落雪之漫线锐利非常的富士山,电车转弯,朦胧曼妙的、幻梦般的山麓被眼前的建筑物遮挡,她又好像没看见、看不清、眼花了——那是不是富士山——那不是富士山,是别的山,不,从这条回程的电车线上看见的,只能是洁白而美丽的富士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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