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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希美又问。

“嗯。”她才脱口答应。

“别缝了、母亲,我来吧,再说这麽一个小洞不碍事嘛。”希美轻易就将东西从她指尖拽开,叠好,搁在一边的榻榻米上,她站起身,小腿侧面因长时间不变的坐姿已经被压出一片红,可能是被压麻了腿,走路步调也不轻快了,“我去拿药和水来哦。”

“希美。”

“母亲?”希美背着手回望她。

“现在几点了?”

希美擡手看表,“八点多,”她又挠了挠额间红包,似是知道霙昼夜不清,又补充说,“嗯……是晚上。”

“一起睡吧,”霙落下目光,似是拂逆自己的心意,又似是满足于某种沉沦般,她语声昏昏地邀请,“……这边蚊帐没有破。”

“嗯,”希美点头,又带着笑意唤道,“我沖个凉就来,母亲。”

希美早早就躺进这一方白帘蚊帐里,她精神充沛,开始几个小时都不睡觉,只隔一阵就用团扇为霙的后脑扇去凉风。霙在子夜时醒了一会儿,侧过身来喘息两声。

希美见霙擡眼,见她望向网罗二人身体的蚊帐上方,目光又循着蚊帐笼罩四周的薄壁由上而下,直看到垂在榻榻米上的蚊帐脚。过了会儿,霙依旧垂了眸,似乎就要安睡。

希美听见她兀然说:“……鸟巢。”

“什麽?母亲?”希美急忙问了,却没有回音,她在静默中自顾揣摩,见霙眯着眼睛,好像正看着自己,希美就将头在半边枕上蹭了蹭,睡上去一些,轻声问,“母亲,您说外面樱树上的鸟巢吗?啊——我之前查了学校图书馆的书,也问了老师,老师说像是蓝鸲呢,胸前不带红,全身蓝的,应该只有山蓝鸲了。”

“这个季节在东京出现,在我们家樱树上出现,有些不自然呢——恐怕又不是山蓝鸲,搞不明白了。”她笑着补充。说完觉察“不自然”这词含有贬义,应该说“不可思议”。她本意又并非讨厌,而是喜爱,没有表达清楚,有些不安。

霙没有回答,好像又睡了,没有胸闷痛苦的症状,只是安静睡觉,身体蜷在靠近她胸前的位置。霙的体侧在黑暗里只是一个轮廓,缓缓起伏,希美直到睡着都感受着她的温息,那呼吸有清凉感,吹在自己衣襟处。擡手,用指背蹭过她的脸颊,那肌肤柔软,比自己的温度也更低一些。

希美似于浅梦中听见她的呼唤:“希美,我……”

希美疑是梦,没有顾得上回应,感到手指被轻轻捏抚,又听见一声:

“……蓝色的鸟。”

翌日,霙反常地起了大早,留希美一个人在蚊帐里。

希美听见水声和水盆被投到地上响亮的撞声,她立即掀开薄被翻身爬起,拨开蚊帐跑去浴室看:

夏日清晨,鸟声啁啾,一片澄明的亮光自窗户细缝透进浴室,照映着霙正洗头发的身影。她向前弓身,头发反拨到前面,湿洇洇的,没有打出许多泡沫,后颈细小的短绒毛生长到颈椎凸起的位置就停止了,颈椎一节节的,让白皙皮肤凸起作莹白的雪峰。

霙用手撩起垂重而顺驯的头发,转头看向希美,水顺着线条流畅的胳膊、从肘尖滴滴答答淌下来,掉在地上。露出发帘的、霙的额头有些苍白,面颊却透出健康的红润颜色,她动了动嘴唇,说:“几天没有洗,头……发痒。”

“妈……母亲,您已经好了吗?”希美舒心地笑了,见水盆反扣在地,她便上前捡起来,又解下手表搁在一边,才接过霙的头发,“交给我吧。”

“嗯。”霙放下手,任凭她摆弄自己的头发。

希美第一次观察霙湿发覆盖的、圆圆的后脑。看见这新鲜景象,好像望到霙的脆弱和秘密似的,觉得有趣又心动,刚用手触到她泛着湿热气的头皮,忽而想起她昨晚说的话:应当不是“蓝色的鸟”,而是“青鸟”。

意象从此明确。

希美才了然——传说如果有人能看到青鸟,就可以幸福一生,“青鸟”是“幸福的鸟”。是代表幸福的鸟,也是传递幸福的鸟。希美看过莫里斯写过的儿童剧,是带插图的书本,也是霙买来的。看罢才知道,在西方,青鸟还代表“快乐”。

山蓝鸲也好,什麽鸲都好,霙大概想要告诉她,总之是“幸福快乐的青鸟”。

「希美,我……青鸟。」

她究竟想要说什麽呢?

“沖水了哦。”希美舀起水轻扑到她后脖颈,流水向前沖刷、渗入发间,带走泡沫。

水,滴落于额头,霙闭上了双眼。

电视机在饭厅里的双层木柜上站得端正,荧屏宽度不到一尺,正嘈嘈播送着节目间的电视广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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