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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希美“嚯”地站起来,她狠狠拧眉,而后脸上突而显露汹涌的悲伤,她张口欲言,可只是哭泣般倒着吸了一口气,又猛地蹲下来,她张开双臂,用自己尚不成熟的怀抱圈住了霙,透衣的汗气立即弄湿了她的胳膊,自己买来的棉布衣裙,颜色和触感都是那样熟悉。

少女的真挚之情——这火热的拥抱,到底让霙惊愕、恐惧了。

霙一动也不能动。

希美是晓事的,她想得深而远,似是立即下定了决心般松开霙一些,凝望她灰白色的脸庞,凝眉安慰她,语声柔软:“……母亲,没事的。没事的,我都一直在。”

不论“父亲和茂”是生是死。

不论作为什麽身份,她都会一直在,不会离开。

“死了……”霙面对希美,脸色恍惚地又说出这句后,泪线才在脸颊两侧划了弧线,晶亮亮的泪线在暗淡空间中闪动着微光,她双手蜷在胸前,有些战栗,然后几乎是扑过来一般,两手抱紧了希美的后背,身体拱在少女怀中微微抽搐,比希美更像丢失了亲人的孤儿,她呜咽说,“已经……”

已经都死了。

“没事,没事了。”希美下巴搁在她汗水濡湿的肩窝里,圈着她的后腰,等她抽噎着流了好一阵泪,还不见停,希美被这哭声弄得心房塌陷,似乎又做了深一层的决定,她在她耳畔低声说话,语音里含有一些郑重的羞涩,“从今以后……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

唯一的女儿。

霙哭声一滞,似乎噎住了。

希美只觉得她是悲伤到了极点,以至于无法说话,就用手掌捋过她的背脊,合着浴室里一瞬滴答的水声,希美试探着,柔和地喊了一声:

“妈妈?”

瞬间,霙捏紧她校服裙后腰处的布料。

霙看见自己的手指攥出了难看的青紫色。

她又猛然松开。

“希美。”她唤她。

“嗯。”

“明天,煮红豆饭吧。”她说话声细如蚊音,“希美……今天开始,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沉默着,过了会儿,希美才如往常那般岔开话题,说:“樱树上,是两只漂亮的蓝色小鸟筑了巢,那鸟,连我也叫不上名字呢。”

……

霙看不见希美的脸,

方才泛起了绯红色。

雨·雪【霙の时】

霙的老家在七月二日这天寄来了信,也托人送来了一信封的钱,虽然战后钱不值钱,不过直接送来厚厚一叠钱的做派属实吓到了希美,甚至也吓到了霙。

霙写了回信,但这年八月的盂兰盆节,她依然没有回家。

因七月初开始,她被频发的心绞折磨:夜间胸闷,心口似乎窜进凉风、左右撞击,揪痛着难以成眠,白日却因失眠疲劳导致的头脑昏沉,必须长时卧床。她去看了几次医生,也灌进胃里不少药片和药水,症状却直到八月中才渐有好转。

希美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如临大敌。她向学校请了假专心照料霙,在贴临的房间睡时,只要听见响动就爬起来查看、询问。霙知道希美虽表面镇定,其实作为一个孩子,早被折腾得够呛,自己如果不快点好起来,希美的生活也崩溃在即。

她知晓自己生病的原因,也知晓自己渐渐好起来的原因,只是,都不能告诉希美。

已经一错,又再错,就像烤过麻药的瘾君子,将毒气吸进气管还不够,她欲壑难填地往静脉里注射提纯过的毒液,毒液冰凉凉地流进心田,含着化不完的粗质颗粒和针头杂菌。现在她便咎由自取,眼看着血管栓塞不通,在心间出现梗阻了。

团扇轻摇送来凉意,鬓边软发合着流风阵阵贴上面庞,希美扇风的角度几乎完全偏向她。

霙胸前起伏,呼吸有些困难,微张口吸气时,时而吃进几丝头发,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银针,以小指和虎口夹下头发,捋在一边。她一言不发,似是一种僵持和对峙:知道希美随时会叫停自己,却还是坚持着手上的工作。

针头偏过去,扎进一点指甲,在脆弱、颜色暗沉的甲片上划开一道白线。霙怔忪,起落睫毛后,眼光不再聚焦,模糊开针尖闪动的亮光,亮光晕成整团白月,像是自己那日归家时,望见天边散射于云絮的粉状月光……她这样一想,就更加专心看向手中织料,网眼纹路又变得清晰了。

她在为希美补蚊帐。

指尖摩挲过一片粗糙线面,霙还想要定神专心,双耳边忽而翻涌起混沌夏蝉声,如天上翻风下沙,刺拉拉地扎着她的耳膜和耳道。

“妈妈……”希美的呼唤声捅破浑风,霙看过去,望见希美正放下团扇,额头已经热出汗了,她一面担忧神色,脸红红的,显现出自然而生的依赖。双眼清亮,光滑额间有微凸红点——是昨晚蚊虫讨厌的恶作剧。霙刚想答话,却,又将声音紧紧抿在唇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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