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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熙此时不得不暗叹造物弄人:这般容颜,这般本事,怎麽长在这个憨憨身上。

同时他合情合理地猜测,其他师兄弟下山修行时,怕是没有这麽多“入境修行”的机会吧,明显这次入境,就是关逸引过来的啊!

“你说要看耿庙神灯,也是因为他吧。你早知道这里的事?”

“我又不是神。”关逸快速辩解,说完好像才意识到:他刚碎了一个神像。又迅速地补上一句,“即使是神都不是万能的。啊,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哐当一声。幼熙的小木像又滚落了出来。

“又丢不掉了。”但幼熙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那麽想甩掉他了:人生已经如此多艰,当个不用干活的吉祥物,有什麽不好吗。

红灯夜待故人难归

“阿伯,阿伯!”一位渔村少年慌乱的呼喊中带着惊恐:“那艘船又自己回来了!”

被他唤做阿伯的男子是这个小渔村的村长,他探头往窗外看去,晨曦之中,那艘本该停靠在岸边的船,正从江心缓缓驶向岸边。

“真是见鬼了。”这位阿伯不由自主地想,活了这麽多年,这种事还是第一回见:一艘空船,半夜里忽然消失了,晨曦之中又开回来了。

“阿伯!不是一艘,是一排船!”

小渔村的村长觉得自己将一辈子的惊讶都吃尽了。没有折寿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诶,等等,船上好像有人?”村长眯着眼细细地看去,可不是嘛,船上有人,还是大活人,正对着岸上的人用力挥手呢。村长急回头告诉身边的少年,“快去告诉你三婶婶,你三叔叔回来啦。诶,等等,小柱子也回来了,让他老娘也过来。”

“唉这,这大家都回来了,你别跑了,把村里紧急集合的锣敲起来,让各家都来认认。”

幻境已解,幼熙环顾四周,呵,荒郊野岭,乱坟一堆,哪有神庙的蹤影。

幼熙怀里的小木像抖了抖,毫不客气地指挥道,“找找,看有没有一个叫耿大军的”。

月光太暗,幼熙施了个术,化出掌心焰来,“这儿有个姓耿的,不过叫耿冰河。”“那是他女儿,名字取‘铁马冰河入梦来’之意,应该就在附近了。”

幼熙又在附近找了找,在耿冰河不远之后,一堆小土堆前,立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草草写着“耿大军”。

“明明享着那般香火,这埋骨之地倒是冷清。”

“这听说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从关逸那边简单了解了一下,这个耿大军,年轻时在军队里出生入死,颇有功勋,后来遇事做了逃兵,逃回之后,隐姓埋名,卖起了豆浆包子。

因他家住在江水旁,每夜为过江人点灯。几十年如一日,他去世后,村中人感念他,便为他立了庙,据说,每夜庙前都会亮灯,一如他活着的时候。这就是耿庙神灯。

“最后的时刻,耿大军没有反抗。”幼熙感慨道。

“嗯。曾为神灵,或许,这是他为自己保留的最后的尊严。”

希望被爱,希望被记住,爱而不得,欲留难留。都是世间的苦命人。

“耿庙神灯是看不成了,幼熙,我带你去看真正的耿庙吧。离这应该不远。”

关逸口中的不远,也就是翻了半个山头的距离。道中遇上几丛映山红,关逸又使唤着幼熙攀着岩壁折了几枝。

一座荒庙,半堵矮墙。淡淡月光下显得格外荒凉。荒草掩了半人高,黑黢黢地看不清前路,一道黑影惊起,嗖的一下窜远了,应该是一只野猫。

原来挂在檐下的一长串大红灯笼,也只剩最上面的那一个,关逸现了身,将手一指,那灯笼微弱地亮起了光,给这冷峭的庙宇增了一丝生气。幼熙这才看清,灯笼上写着个“耿”字,早已褪了色,残败不堪。

关逸盯着那个淡红灯笼看了一会儿,拨开荒草,往庙中走去,整个厅也很小,两三步就走完了,庙中空空,没有神像。关逸将香案上的花瓶扶正,将新折的映山红插上,又去壁橱中翻了一阵,拿了一瓶酒出来,为耿大军送最后一程。

“你怎麽会认识他?”

“早年来此游历过,他可以算是我半个故人吧。”

关逸没再多说,幼熙也不再追问。

村里建起了更为明亮的灯塔,这一辈的人老去后,就不会再有人记得曾经的‘耿庙神灯’了,更谈不上信仰,耿庙,注定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新神降临,旧神消亡,本就是世间的规律。没什麽好伤悲的。

是的,没什麽好伤悲的,但幼熙胸口却有种发堵的感觉,说不清的难受,“如果一个神被遗忘了,会怎麽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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