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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一会唐逸鹤,见他没回来就一个人泡澡去了。
这人跟谁过不去,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毕竟脊椎是自己的,酸了疼了也没人替我受着。
“宋姑娘走时与臣说了一些话。”唐逸鹤脱了衣服下水坐到我身边,拿起瓢往我肩上浇了一点热水说,“她很担心陛下……”
“所以你就这麽直白的问朕?”
“臣不问,陛下不会说。”
朕睁开眼,侧头看向唐逸鹤。
他跟平常一样,垂着眸子给朕擦着身子。去兵营了几天,脸跟脖子黑了半度,还有一些晒伤的地方,突兀得红出一块。
“放心吧,没事。太后突然病了,觉得不安罢了。”我在水下牵住唐逸鹤的手,岔开话题说:“脖子不疼吗?红彤彤的,一会让太医给你开点药擦擦。”
“陛下。”唐逸鹤擡眼,乞求般的唤了我一声,他唇动了动想要接着问,却又克制下去,给我留了几分余地。
他望了我一会,见我实在不想说,又垂下头继续帮我擦身体。
我们俩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凝固了起来。
不说以后可能会成为横在我俩之间的刺,可这的确没什麽可说的……
“唐逸鹤,都是些不值得说的事。”
唐逸鹤擡眸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眸子帮我洗澡,缓缓道:“啓明,事无大小之分。”
这情况看来,朕再不把那芝麻大小的事拎出来说一遍,唐逸鹤必定在哪瞎琢磨,说不定以后还会因此生嫌隙。
朕叹了口气,把那些小事叙述了一遍。
朕原以为唐逸鹤会说“这些小事,陛下何必忧心至此”,没想到他听得认真,还一项项列出来解决方法。
朕抱着被埋怨的心听到这些,只觉得耳旁都是朕的心跳声。脑子一片空白,带点修饰词的话都梗在喉间,只能酸着眼眶干巴巴地说:“谢谢。”
“陛下孕中,本就辛苦,这次离开京城七日,是臣考虑不周。”
话毕,唐逸鹤半起身,张开双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住了朕。
得,粉红泡泡全碎了,从偶像剧切到乡村爱情。
朕忍着笑,问他为什麽这样抱朕。
“臣……臣怕压到孩子。”
从唐逸鹤打着磕巴的回複,朕都能想象到唐逸鹤那害羞泛红的脸。
孩子——我俩拥抱之间隆起的山丘,夫夫爱情之间的粉红粉碎机。
我想到这没忍住,笑出了声。
唐逸鹤红着脸松开了朕,看着朕笑愣了一下,便跟着朕笑了起来。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问他笑着问他盈盈说了什麽。
他回忆了一下,笑着跟朕说:“宋姑娘与臣说,要多观察陛下的情绪变化,怕陛下是孕中抑郁症。”
“你知道抑郁症是什麽?”
唐逸鹤垂眸摇了摇头,“不知道宋姑娘与陛下那边所指何物。”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擡眸看着我说:“但臣想,应该就是陛下伤心、忧虑的意思吧。”
朕看着他,从心底里涌出拥抱的念头——侧身还没抱上,肚子便又横在了我俩之间。
最后只能让伸开的手臂画个圆落在唐逸鹤手上,我跟唐逸鹤视线相对,双双忍笑。
还好这浴室只有我们两个人。
要有第三个人在场,朕肯定一秒就挖出来自己的地下宫殿!
滑稽,太滑稽了!
到了最热的八月,胃口竟然好了许多。
太医说是因为快生了,孩子下移,不压迫胃了,还催我跟唐逸鹤挑一个最近的好日子生。
唐逸鹤打水镜让清虚道长帮忙算个日子。
清虚道长皱了一会眉说:“七月初十。”他转眼看我,叹了口气,嘱咐唐逸鹤说:“生産的时候让所有人换上干净衣服,生産的屋子最好也用艾草熏一遍……”
听道长的意思,应该是在提醒我跟唐逸鹤小心伤口感染。
我边听边记,待道长说完挂了水镜后,又往纸上补了几条,交给唐逸鹤。
“到时候産房就这样安排吧。”
唐逸鹤仔细看了一遍,拿起笔又补上一条说:“陛下,被褥也应换成新的,生産前让人拿去晒上一日。”
还是他细致些,朕直想着医疗器械去了,全然忘了身旁之物。
还有两日,解决了産房,还得去解决一下朝廷上的事。
老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朕真的嘎了或者昏迷了,唐逸鹤肯定没有心力管政务,得找个人帮忙管几天。
太后仍在病中,这项任务自然又落在了老熟人燕王身上。
燕王被朕压迫久了,揭竿起义,急匆匆地进宫找朕讨要公道。
“原来是你怀孕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