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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萐见着我,气消了一半,放缓脚步向我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摸摸吗?”
朕总觉得这肚子跟什麽吉祥物一样,来个人就来摸摸。把肚皮换成石头,现在估计都被摸个锃亮了。
在我点头后,宋萐把手放到了我肚子上。正巧碰上崽崽动,直到崽崽运动完,宋萐才换了动作,压着兴奋的起身跟我说:“他动了!”
朕一看宋萐喜欢崽崽,擅长剥削压迫的朕怎麽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趁着人高兴,问他要不要帮朕干活。
“自然。” 宋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人类幼崽——一种还未出生就能间接迷惑人类的sr级生物。
待産了两日,可算是等到了见sr的机会了。
宋盈请了一尊菩萨放到外屋,说等我生産的时候就帮我祷告,祈祷我跟孩子平平安安的。
我说她封建迷信。
宋盈不乐意了,拿当时母亲在寺院给我祈福举例说:“说不定是当时妈妈祈福起效了,又不然哥你怎麽解释咱们现在的生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宋盈说完,又跪到了观音前的蒲团上帮我祷告。
我能怎麽办?
我只能跟太医说,剖腹産尽量快点。
总不能一直让自家妹子跪下去吧,那俩膝盖还要不要?
唐逸鹤陪着我,见我忧心宋盈,便宽慰我说:“宋姑娘那边我会照看的,陛下安心吧。”
我看了眼旁边的麻沸散,又叮嘱了一遍唐逸鹤:“如果时间太长了,你就让盈盈起来。”
“陛下放心。”
朕听着了唐逸鹤的保证,一口气把麻沸散闷了下去。
这麻沸散闻着不好闻,没想到喝起来——更不好喝!
朕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下去,都能尝出来味道不堪!又涩又苦,就像是喝了隔夜馊了的苦瓜汁!
算了……
有麻醉剂朕还求什麽?
没直接给朕开膛破肚,朕都得烧几天高香。
这麻沸散下肚,朕只觉得意识飘忽,就像是一个很长的梦,又像是被裹在一片虚无中漫无目的地飘。
飘着飘着突然闯进了一处竹院里,“我”正抱着一个小孩去够竹叶上的雪,唐逸鹤从外面拎了只鹅回来说今晚吃炖鹅。
那个“我”抱着孩子走到唐逸鹤身边,问他:“咱家不是一穷二白吗?你从哪里弄来的鹅?”
“柴火多砍了些,卖了钱正好够买只鹅回来。”唐逸鹤用帕子擦了擦手,笑着逗弄会“我”怀里的孩子,擡脸跟“我”说:“他正好没吃过鹅肉,正好让他尝尝。”
小屋不如宫里奢华,但也温馨整洁,我正想侧耳听听孩子的名字,几个持长矛、披甲胄的士兵闯了进来。
“我”匆匆跑进屋内将小孩藏了起来,抄起墙上的长剑沖出门帮唐逸鹤。
两个人敌十几个装备齐全的士兵,结局一目了然——“我”、唐逸鹤一家三口,死于长矛之下。
小孩看起来才两岁左右,正是可爱的时候,笑着奔向士兵,却被长矛一击穿胸……
随着“我”咽气,世界就像回溯一样,或者说世界播放了我的回马灯,大大小小的碎片彙成河流,在我四周快速流走。
流速太快,我只能捕捉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放在盒子里的头颅、一柄断了的剑。
染了血的旗上面写着白字,匣子里的是合眼的白严,断剑的剑柄上坠着红黄穗子。
自从太后病了,我就心中不安,现在这种不安达到了顶峰……
我逆着洪流走,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麽,却看到了盈盈被人挟持,我一着急竟进到了碎片里。
这像是京城旁边的连城,盈盈就被挟持在城墙之下,在衆军之前。
敌方让“我”投降,将这座城池让与敌方便放过盈盈。
站在城墙上的“我”尚在犹豫,若是将这城池让与敌方,京都必定失守,且为了后妃割城,必定让士兵寒心。
盈盈站在城墙下,擡头看了眼“我”,便挣着身体,用脖子去迎横在脖子上的刀。
城墙上的“我”或许没听清,我站在盈盈身边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那句呢喃。
“哥,我回家了。”
城墙的“我”震怒忍着泣声下令开城门迎战,就在我军胜利之际,从南面窜出来一支军队偷袭——唐逸鹤骑马带着“我”疾驰几十里才甩开追兵,连城失守。
我清楚地看见盈盈死时的模样,从她脖子里喷射出来的血液染红了她的半边身,连眼睛都没闭上,木木地盯着天。
我知道是梦,想挣扎着醒来,却从一个虚无落入另一个虚无,失重感向我扑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