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潇恒微微侧身一只手护在团团身上,他睡梦中眉头紧皱,睡觉十分警觉,陶近溪刚进门他就醒了。
察觉到胸口有些濡湿,这才看到是小孩的口水,潇恒皱着眉头没言语。陶近溪慌忙道:“潇公子,团团还小不懂事,我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又掏出手帕去擦。
潇恒见他拿着自己的靛青色手帕,淡淡道:“这是陈青莲偷的我的手帕?”
陶近溪窘迫道:“当时为了做戏给姑母看,媒婆给的手帕。”此刻只觉得这手帕上的相思子烫手,也不知道媒婆找谁绣的花。
“那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陶近溪真诚道。
“用这个骗你姑母跟我两情相悦?”潇恒挑眉。
陶近溪点点头,有些窘迫道:“我骗姑母是为了心、心上人沖喜才跟你成亲的。”
潇恒又问:“一共欠你姑母家多少银子?你爹娘呢?”
陶近溪又表情严肃解释了一遍为何要五十两彩礼,然后低落道:“我出生就没见过我爹娘,是跟我姐姐一起长大的......”
潇恒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对不住了......”原来这也是个苦命人。
静默片刻,陶近溪突然一扬眉,声音清亮道:“快看窗外潇公子!”说着还抱起了团团。
此刻,夕阳西下,落霞在天边映出一道美丽的余晖,陶近溪笑得眉眼弯弯,怀里的小人儿也拍着小手咧着嘴笑。
潇恒眯着眼看,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场夕阳罢了,有这麽值得高兴吗?
晚照中陶近溪的脸更加俊美动人,他转头杏眼带笑看着潇恒,“潇公子,这夕阳真好看!对了,药拿回来了,我给你擦点儿吧。”
潇恒怔怔出神,陶近溪近在咫尺的红润双唇正一张一合在说着什麽。他的卧房临街,外面人来人往喧嚣鼎沸,此刻心中却泛起无限孤寂,顿觉一切了然无趣,黯然闭目。
“是弄疼了吗”陶近溪见他长睫微颤停下上药的手,关切地问。
潇恒不搭话,紧闭双眼默默假寐。待陶近溪留下要喝的汤药,抱走团团,他才缓缓睁眼,苦笑叹气。
隔日早晨,潇恒被叩门声叫醒,“潇公子,你好点儿没?我进来了啊。”
陶近溪说完抱着团团就进来了。
“坏红红。”小孩还小,咬字不清楚,软着小嗓音跟潇恒打招呼。
潇恒神态疲倦地一笑,他嘴角的伤痕淡去许多,喝过药也退烧了,只是人还有些无精打采。
陶近溪见状,有心想让潇公子振作起来,便提议一起下楼在客栈吃点儿热乎的早饭。
潇恒犹豫一番,对着铜镜端详良久,见嘴角不仔细看也瞧不出伤痕,这才慢条斯理开始洗漱。陶近溪跟团团在一旁静静观看,只觉这人举手投足都分外优雅。
潇恒青带束发,梳洗干净,又是一副温润公子模样。团团偷偷躲在爹爹怀里看坏红红,乌黑的眼睛眨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新爹爹。
潇恒对着团团展眉一笑,小孩就嘿嘿笑两声,小手捂着脸又一头埋进陶近溪怀里。
陶近溪:“......”
陶近溪扶着潇恒坐下要了两碗馄饨一碗鸡蛋羹,再看一眼潇恒,又添了一个小菜一个鸡蛋。
潇恒刚坐下就察觉到周围有不善的眼神向他们扫过来,再一看两人还穿着婚服.....陶近溪只顾着给团团喂食,又动手给潇恒剥好鸡蛋放在他碗里。
“别发呆了,快吃点东西补补身子。”陶近溪眼神柔和道。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些。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朝这边大喊啐了一口唾沫,道:“不知廉耻!”
陶近溪脸色愠怒,正言厉色道:“你说谁呢?”他把团团按在怀里捂住耳朵。
“说的就是你和你那病秧子相公!两个男人成亲枉顾天理有违人伦!”那男子带着嫌恶的眼神。
陶近溪不懂他说得之乎者也,正要开口被潇恒按住胳膊,“天理可没规定男人和男人不能成亲。”
“万物阴阳调和才能繁衍后代,男婚女嫁才是人伦常理,你二人扰乱正统还敢如此嚣张?”黑衣男子愤愤道。
潇恒看一眼团团,摸不準这孩子身世,只好瞎说:“我们已过继亲人子嗣延续血脉,圆空大师蔔算我病重娶男妻可保,成亲之后我渐渐康複正是顺应天道;我二人心灵契合因爱相爱,没有做也不会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何来扰乱正统一说。”
他不疾不徐,病愈中的嗓音低沉优美,不少妇人女子听完他的一番话跟着频频点头。
“对呀!我看这潇公子说得在理,而且皇上都下旨楚宋结亲了,潇公子娶男妻有何不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