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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陈青莲又命人送来一个小盒子。潇恒打开一看是母亲的遗物,里面全是他儿时的玩意儿,有一把小弹弓,母亲给做的金鱼荷包,一条绣了蝴蝶的手帕,还有母亲的一束头发。
他轻轻摸着那一束头发像拿什麽珍宝一样面露喜色,嘴角轻轻弯起然后又迅速瘪下,喃喃自语道:“娘,我们自由了。”说着桃花眼里流出两行清泪。
他本就脸上带伤,此刻双目红肿,满脸泪痕,更显得苍白脆弱。
陶近溪心中一阵难言酸楚,姐姐去世后他就是孤儿了,眼前这人跟自己一样无父无母了。他楚稍作沉默,再看潇恒眼里已满是同情和怜悯。
“不哭呀!”团团不知何时来到潇恒面前,他刚刚得知自己是这个坏红红和爹爹的儿子,想尽一尽孝道。
于是扬起小手要给潇恒擦泪,可是潇恒太高了即使颓败坐地团团都够不着呀。
“嘿呀!”他使劲儿踮起脚,陶近溪看到潇恒哭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把团团抱起来,笨手笨脚地靠近点儿潇恒。
潇恒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呆呆愣愣自嘲一笑,“你为何要给我擦眼泪?”
“坏红红,好看哒!”团团皱着眉头奶声奶气说道,他用小小的手指头轻轻地给潇恒擦泪。
陶近溪见潇恒转向他求解,一本正经道:“他说哭了就不好看了。”
“嗯!”团团又点点头。
“原来我叫坏红红?”潇恒忍俊不禁,破涕朗笑。他小时候顽皮母亲嗔怪就会叫他“坏恒儿。”
这一笑似春生,芬芳秋桂也比不过,陶近溪都看愣了。
他轻叹一声,这人不说话的时候真好看,又为这个念头不好意思别过脸去。
大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催促二人尽快离开,陶近溪只好扶起潇恒带着团团走出潇府。
潇恒抱着母亲的遗物恍恍惚惚往前走也不知道去哪里,他推开陶近溪想要扶着他的手,像一根浮萍在夜里游蕩,一点儿没初见的矜贵公子模样了。
陶近溪只好抱着团团紧跟其后一脸担忧,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细想潇父和大夫人干的事就愤愤不平!他想潇恒虽生在镇上的富贵之家,但爹不疼后娘不爱还被陷害赶出家门,真是可怜!
又想是自己为了银子答应沖喜,间接害了潇恒如此。一时间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对潇恒的同情和心疼直达心底深处,慌忙揽责想为他做些什麽弥补一二。
三人都是一身红衣,潇恒脸上还有些伤。此时已过亥时,路上行人虽少,也都好奇围观指指点点,分不清那些话是嘲弄多些还是怜悯多些。
陶近溪没心思理这些眼光,这会儿满脸苦大仇深想着他和潇恒以后怎麽办?
虽然潇府不认,但他毕竟过了门行了礼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潇恒的男妻,完全忘了他一开始答应做男妻可不是为了操心来的。
刚好街角路过一家面馆还未打烊,团团这才闻着香气小声说:“爹爹,次饭。”陶近溪回过神,这才想起今日午时到现在团团全靠早食撑着。下午被吓到了哭了几回,这会儿怕是看到面条才觉得饿。
陶近溪连忙吩咐店小二先上三碗阳春面,再单独另做一小碗鸡蛋羹。
陶近溪瞧着潇恒嘴角有伤脸颊红肿,关照地问,“出府之前,可有拿药?”潇恒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时也没注意陶近溪在问话。
直到感觉嘴角的温热气息,这才回神看到团团在对他吹气:“疼,呼呼。”团团内心只把这个坏红红当成另一个爹爹,热情得不行。
潇恒见小孩儿的大眼睛黑白分明一派天真,顿时心头一暖,想起小时候被几个兄弟欺负狠了,娘也是这样给自己擦完伤口还轻柔地吹吹。
他回神缓缓摇头,道:“无碍。过几天就消了。”
陶近溪见气氛缓和了些,就捂着团团耳朵一五一十说了来做男妻的原委。
“我给儿子治病欠了二十两银子,姑母一家收留我,姑丈做生意被骗了胳膊也伤了......我是听了王媒婆说做男妻给五十两彩礼......王媒婆只叫我以后好生伺候潇少爷,其他的什麽没说,我要是知道他们合谋害你定不会同意的!”他神情严肃,眼神带着浓浓愧疚。
潇恒先前误以为他们父子二人跟陈青莲一伙的,迁怒于人,现在知道陶近溪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就没再故意刁难了。
他摇头喃喃道:“难怪。”又深叹一口气说:“这不怪你。我只是.....”
“只是有些难过,以后再也没有家了....”当然这种心里话,潇恒是不会说出口的。
陶近溪见他神情恍惚知道这人又在想伤心事了,没再追问两人以后如何。只把小二端来的面往前推去,道:“饿了一天,潇公子吃点东西吧,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