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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近溪上次给团团抓药去了一两多银子,身上还剩下不到五百个铜板,也一起递给了姑母。
“好孩子,姑母对不住你们。”陶近溪也哽咽,他给陶婉递布巾擦泪,几人把凑到的二十两银子交给商铺的伙计,还欠十五两银子。
店伙计听了秦江遭遇眼见秦家人也不是无赖,便说回去跟商铺掌柜商议再宽限些日子,最迟不过月底要还完剩下的银钱。
一家人感谢伙计谅解,又抱在一起痛哭。
秦家闹得如此阵仗,一墙之隔的三位婶子伸着脖子听得一清二楚,感慨万千。
王若梅一直在秦家转悠,等到陶近溪单独出门赶紧上前去。
“好孩子,知道你家有变故,我有一法子可救你姑母家,你且听王婶说几句?”
陶近溪听到有办法救姑母家,便停下来等着。
听到嫁给镇上的病秧子沖喜,陶近溪睁大了眼睛,愣愣地出神。
他头脑简单只知道眼下家里最缺的就是银子,也不知道和男子成亲意味着什麽,反而觉得成亲了能帮人家沖喜又有银子拿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过十五两不够,我要五十两可行?”陶近溪用商量的语气道。
王媒婆心想这孩子真是狮子大开口,她还没反驳,陶近溪又认真解释,“其中十五两姑丈给商铺赔钱,二十两还债,剩下的十五两,五两银子留着团团冬日抓药治哮症,最后十两银子还要留给姑丈后续看病的。”
“二十两做什麽了要还债?”
“我儿子得了哮症,当时为了治病才借的。”
王媒婆见他眼神干净说得诚恳,心想这少年是个耿直人没有花花肠子。
陶近溪又接着道,“我还要带着儿子团团,若是不能带,这事儿就算了。”
这倒好说,潇家又没说不能带孩子嫁过去,一个小孩能吃多少。
“不过银子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得回複潇家那边,倒是你姑母这边怕不好解释了......不如做戏做全套,你看这样行不?”
她低声和陶近溪商议细节,这边说道结束,又马不停蹄赶去潇家,把陶近溪的要求再细说给陈青莲。
陈青莲当即答应只要陶近溪跟三郎成亲,彩礼就给五十两银子。说罢,又让小厮丫鬟趁潇恒昏迷中,偷来他常用的手帕让王若梅带给陶近溪。
八月十一,梨花庄,秦家竈台上,秦月在帮陶婉洗锅,陶近溪提水进门,一方手帕不慎掉落地上。秦月连忙捡起来,陶婉也看到了。
“娘,这手帕真好看!这绣的是连理枝,还、还有相思子。”秦月说完脸都红了,她把手帕递给娘看,这应是陶哥哥相好之人赠予。
“手帕是上好的绸缎做的,陶儿,可是喜欢的人了?”陶婉追问。
“姑母,我,我有的。”陶近溪结结巴巴给姑母说,自己心有所属,只是这人非同寻常,所以一直不敢说出口。
“什麽叫非同寻常?是不是家世显耀,看不上我们家?”陶婉担心道。
“不是,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他、他如今病重,我、我想跟他成亲沖喜!还望姑母成全!”
“傻陶儿,一直以为你不开窍,之前有说亲的来也没瞧上合适的,如今咱们家这幅样子,只要姑娘家不嫌我们,择日就去提亲。”
陶婉话刚落,陶近溪就双腿跪地,“姑母,我心上人是男子不是姑娘!但我们两情相悦,还望姑母成全!”话都没说完,脸就红到耳根。
秦婉惊讶了好一会儿才说:“秦月你先出去,把门守着,先别让人进来。”秦月红着脸匆匆走了。
陶近溪眼睛泛酸,鼻腔浓重,腿也在抖,他不喜欢自己骗姑母,也害怕姑母看穿自己在撒谎。
他战战兢兢把王若梅教给他的“花言巧语”说完,出了一身汗,心想说这种话比种田累多了。
这些举动在陶婉眼里倒是另一番癡情景象。陶儿竟如此爱惜此男子,不惜做到这个地步......
两个时辰后,姑侄二人才从竈房出来。又一同去厢房跟秦江说了此事。秦江做货郎生意,走南闯北见识广,倒是没有太惊讶。
只再三跟陶儿确认,两个男子成婚,以后风言风语少不了,再说也不能留后。
陶近溪说怕什麽日子都是自己过,团团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秦江和陶婉见陶近溪坚定异常,眼睛通红,只当是着急心上人疾病缠身,想早点成亲,便说请媒婆来商议成亲细节。
当然,王媒婆当晚就进了秦家商议成亲细节。
八月十二,梨花庄村民都知道三天后庄稼汉陶近溪要和镇上的病秧子潇恒成亲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