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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婉说完,团团便张开小手要姑奶抱,还在陶婉靠近时用小包子脸贴姑奶的脸,陶婉都被逗笑了,抱着软乎乎的团团,心里熨帖不少。
他吩咐秦明和秦月把饭给秦江端去,看着桌上的饭食又嘱咐陶近溪:“如今刚秋收结束,家里还有新米陈粮,银钱暂时也还有,都够一家人吃的,还是给团团早上单独蒸上鸡蛋羹,别因为你姑丈伤了就省下这点儿。”
陶近溪红着眼点头,可是姑母越是对他好,他越是不知道如何报答。
八月晌午,日头还有些烈,山间蝉鸣不停。
陶近溪忙忙碌碌一早上,吃了午饭又伺候着秦江喝了药,叮嘱着姑丈和姑母都好生歇息。秦明秦月帮忙收拾竈房,陶近溪便端着木盆、赶着鸭子往河边走。
“小陶,又去洗衣裳呀?”隔壁周婶子见怪不怪开口道,她和钱婶正坐在大门口择芫荽拉家常,热心说:“和你钱婶子刚从地里挖的芫荽,洗完衣服回来拿点。”
“谢谢周婶,我等会儿回来拿。”陶近溪大大方方和她们打过招呼。秦家也时不时给隔壁送些瓜果蔬菜。两家人熟稔,倒也不必见外。
“真是俊呢,小陶怎地晒不黑呢?”钱婶纳闷,这小陶天天下地干活还这白净。
“可不是,人勤快又坦蕩直爽,要不是我们家没姑娘,早就想让小陶当女婿了。”
“哎哟,你家有小子呀,小子和小子也可以成亲的,只是生不了娃。”
“胡咧咧什麽呢?男子和男子结亲像什麽样子呢!”周婶惊呼。
“怎地不像样了?镇上都传遍了皇上都下旨让那什麽楚小侯爷和宋公子成亲了,两人都是男人呢。”钱婶子肯定道,这可是自家男人前两日刚从镇上回来说的。
“人家还管喜欢男人的男人,叫什麽断袖。”
钱婶子就把自己汉子在镇上听到的八卦一股脑说给周婶听。
周婶深受震撼,嘴巴张得老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起劲儿,连王若梅走到跟前都没注意。
“这不是什麽稀奇事,现在男子和男子确实可以成亲。”王媒婆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两枚油纸包好的桃花酥,分别递到两位婶子手上。
尤其钱婶两眼放光,没忍住咽了下口水,两人推辞一番开始细细品尝点心,边和王若梅聊断袖八卦。
王媒婆打听,这梨花庄可有适婚男子未娶妻的?二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
陶近溪洗完衣裳正往回走,迎面撞上前方三道火热的视线。
将计就计
陶近溪穿着一身旧衣短打,干净利落,束发脑后,脖颈修长。他刚劳作完,脸颊微微出汗有些红,碎发沾在额头,一点儿不影响他的英气。
他身上穿的旧衣裳还是姑丈秦江的旧衣改小的,脚上的布鞋仔细看是有补丁,好在洗得干净,加上人长得出挑,一身旧衣倒也穿出一种朴素俊秀来。
王若梅定睛一看眼睛睁大了,她好久不曾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子。
陶近溪端着一盆衣裳,又给几位妇人打过招呼,这才回去。
“这麽标致的小子,可成亲了?”王若梅开始八卦。
“唉,哪里成亲,这孩子命苦呀。他原是桃花村那边的,从小跟着姐姐一起生活,两年前姐夫去府城被洪水沖走了,姐姐难産去了,给他留下一个小拖油瓶,隔三差五要去医馆抓药治病,造孽哟!”
“还好这姑母陶婉是个心善的。”钱婶朝秦家努努嘴。“她陪着这孩子卖完田地办完姐姐和姐夫的后事,就带着陶近溪和小娃娃来梨花庄住着了。”
“这小陶的姑母姑丈一家确实待他不错,但是这小子性子明朗整日乐乐呵呵的,还干活勤快,这一年多天气也没见着他歇息,不是上山就是下地,小陶年轻力气大,这秦家多了一个劳力其实也不亏。”周婶接话道。
“家里有底怎麽都好说,秦江这下伤着了没了进项,以后怕是不好过。”
贫贱家里百事哀,道理不过如此。
陶近溪晾晒完衣服,听到有人叩门。
一位中年男子上前询问秦江是否在家。秦江这次拿货多,本钱大,就跟商铺掌柜商议,给一部分银钱,再赊账拿一些布匹,原是计划一个月后自去府城拿货的商铺还钱,没想到卖得钱全被抢去了。
一月到期,商铺见秦货郎没如愿还钱还布就找到梨花庄了,拿出白纸黑字的契约,不交钱可是要进衙门的。
陶婉哭哭啼啼翻箱倒柜把仅剩的家底搜罗出来。“明儿、月儿,现下家里有难,念书女红咱们先放一放可好?”
“娘,我都是识字了可以去镇上找活做了,不用再念书了。”秦明红着眼道,秦月也哭着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