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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安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你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
“来之前就听说星石的董事长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看来倒不像是假的。”
裴言又问：“那他叫我们来医院干什麽，是想让我们看在他已经这样的份上，多投点钱？”
“这就只有等我们见到人才知道了。”
电梯门打开，顾庭安率先走了出去，找到了他们要去的房间。
私人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的管子。
顾庭安小声给裴言介绍，“这是星石的董事长，石赢。”
他的反应让裴言不由得有些想笑，按理说，提前了解会面人的详细信息应该是他这个助理要干的事。
但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好像对调了一样，这些事反而还得让顾庭安来给他解释。
他占着助理的职位却一点事不干，看样子也给顾庭安添了不少麻烦。
听见门口的声响，石赢微微偏过头朝他们看了过来，声音听起来很是微弱，“你们来了？随便坐吧。”
“石董，”顾庭安和床上的人打了声招呼，拉着裴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不知今天叫我们过来是有什麽事情？”
石赢开门见山：“我準备把星石珠宝卖掉，不知道你们公司有没有意向收购。”
来龙城之前，裴言在车上看了一眼项目计划书，依稀记得上面写的是投资而不是收购。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顾庭安，顾庭安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不解。
不过，裴言识趣地没在这个时候开口。
石赢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星石珠宝是我和我太太一手创立的，能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我们都付出了很多努力，它就像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把它转手让给他人。”
一口气说了这麽多，石赢止不住咳嗽起来，顾庭安给裴言使了个眼色，裴言贴心地上前帮他顺了顺气。
“我太太两年前去世了，我的身体也每况日下，现在已经时日无多了。”石赢接着说道：“我想在我去见我太太之前，把星石交托到懂它的人手里。”
裴言听得入迷，愣愣地问了一句：“为什麽不让您儿子接手呢？”
石赢摇了摇头，“星石交到他手里，估计不出几个月就要面临破産了清算。与其这样，不如换成钱，这笔钱起码能让那个败家子生活无忧，而星石，至少可以带着我和我太太的期望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下去。”
裴言听的懵懵懂懂，但听石赢总是提起他太太，没忍住感慨道：“您和石夫人感情一定很好吧。”
“我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石赢说。
提起他的妻子，石赢原本黯淡无光的眼里都多了一丝鲜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仿佛看见了什麽美好的画面。
裴言不忍心打断他，一直没吭声。倒是一向会看脸色的顾庭安，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这一室的寂静。
“石董，恕我直言，我们这次过来原本是打算谈一下投资的事情，收购不在我们的计划内，我还需要回去和上面商量一下才能给您答複。”
“您先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见。”
石赢虚弱地点了点头，“我等你们的消息。”
顾庭安看了床边站着的裴言一眼，就径直离开了病房。
裴言帮石赢掖了下被子，等他追着顾庭安的身影跑出去时，电梯门刚好在他面前合上。
“怎麽走的这麽急，也不说等等我。”裴言嘟囔了一句，等着下一趟电梯过来。
坐电梯下到负一层，却没能在车里看到顾庭安。
“你人呢？”他给顾庭安发消息。
“天台。”
裴言又坐电梯上了楼，推开天台门，顾庭安正趴在栏杆上朝外面看。
裴言走到他身边，偏头看过去，“好端端的怎麽跑来天台了？”
“透透气。”顾庭安说。
“病房里很闷吗？”裴言有些纳闷，“我怎麽没感觉。”
“不觉得很让人窒息麽。”
顾庭安转个身靠在栏杆上，擡头看向头顶，阴沉的天气，太阳也不知被乌云带去了哪里。
裴言也不傻，说了这麽半天，哪里还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
刚才在病房里，从石赢说出那句“我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后，顾庭安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会和裴言一样，或是为他们的爱情感动，或是豔羡，再不济装也应该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顾庭安心眼这麽多，在这种时候断然不会做出不合时宜的反应。
他如此反常，想来是石赢的话让顾庭安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这才急着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