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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丝毫没意识到，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不知不觉地把顾庭安了解了个透彻。
“让你窒息的不是病房的环境，是石董对他妻子的爱吧。”裴言轻声问道。
“爱？”顾庭安听见这个字眼，冷笑了一声，“爱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
裴言不认同他说的话，却体贴地没在这个时候去反驳他。
在化县那几个月，对于顾庭安家里的情况他也听说了不少。
顾庭安的妈妈生他时难産去世，他爸心里只有他妈，原本想自杀下去和妻子团聚，却又碍于妻子的嘱托，不得不把顾庭安养大成人，因为这事他爸一直怨恨顾庭安，从小对顾庭安动辄打骂。
好不容易等到顾庭安十八岁成年那天，他爸爸当天晚上就在家里自杀了。
顾庭安是他爸妈爱情的结晶，却也是“爱”这一字，让他经历了前面悲惨的十八年。
裴言岔开了话题：“我们晚上回京城吗？”
顾庭安打开订票软件看了一眼，“今天没票了，明天吧。”
“那今天晚上你有什麽安排吗？”裴言又问。
“没有。”顾庭安扭头看向他，“你有事？”
“我们晚上去冰雪乐园吧。”裴言说，“好不容易来了龙城，不去一趟太可惜了。”
见裴言一脸期待地看向他，顾庭安笑了下，“你不怕感冒加重吗？”
裴言无所谓地说道：“大不了回去了就进医院呗。”
“不过我这回要是真住院了，你可不能扣我工资！”
裴言狡辩道：“毕竟我这得算工伤。”
看着裴言狡黠的笑容，顾庭安这一瞬间只觉得刚才笼罩在心上的那片乌云，好像一下子散开了。
“好。”他说。
第22章 22.改变【你突然对我这麽好，还有点不习惯。】
十二月份，正是来冰雪乐园玩的好时候。
到了晚上，乐园里到处都是五光十色的冰雕，各式各样的雪雕，还有冰做成的城堡。
裴言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连雪都没见过几回，更不要说雪雕了。这些年全国各地的疯跑游玩，倒是从没来过龙城。
一入园，裴言感觉自己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语言匮乏的只剩下“我靠”，“好大的雪雕”，“这也太壮观了”，翻来覆去就是这麽几句形容词。
顾庭安今年二十八岁了，早就没有了玩乐的心思，不过看裴言这麽兴奋，倒也让他难得地生出了一些观赏的兴致。
每路过一个冰雕，裴言都忍不住掏出手机拍张照片，没几分钟，手就被冻得通红。
“冻死我了，”他哆哆嗦嗦地把手揣进兜里，看向顾庭安，却见这人像是一点事没有的样子。
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
“你不冷吗？”裴言问。
“还好。”
顾庭安看向裴言，许是为了保持形象，裴言的耳朵和脸冻得通红，也没想过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
于是他擡手伸向裴言，帮他戴上了帽子。
整理帽子时，他的手心不小心碰到了裴言的耳朵，顾庭安没太当回事。
倒是裴言，在这冰天雪地里，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没忍住偏过头在顾庭安手心蹭了蹭，想汲取更多的温暖。
这一套动作做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裴言伸出手在顾庭安手上摸了摸，“你手怎麽还是热的？”
“可能我体质好吧。”顾庭安笑了下，敞开衣服口袋，“要帮你暖暖吗？”
裴言盯着他的口袋看了几秒，对他的提议很是心动，但仔细想想，他和顾庭安两个大男人这样做好像很奇怪。
他只好拒绝道：“......不用。”
继续向前走去，路过一家便利店，刚好瞥见里面有卖烤地瓜的。
“等我一下。”和裴言交代完，顾庭安就迈开长腿，朝着便利店走了进去。
没过几分钟，他拎着两个白色塑料袋走了出来。
看见顾庭安手里的地瓜，裴言没忍住说道：“就着西北风吃地瓜，你还真不怕肚子疼。”
“不是用来吃的。”顾庭安说着把其中一个袋子放进了裴言口袋里，又把剩下的那个在裴言脸上贴了一下。
“有没有暖和一点？”
裴言接过来地瓜后，又在另外一边脸上贴了一会。
“你别说，还真是好了很多。”裴言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能想出拿烤地瓜取暖，你也真是人才。”
只不过......
这话落在顾庭安耳朵里，怎麽听都觉得像在阴阳怪气。
他笑了下，“人才谈不上，就是比某些笨蛋聪明那麽一点而已。”
裴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