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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这麽漂亮的人,命里多坎坷。”
见有人来,他们转火。
“看啊,这不是逢老给了贴身玉佩之后,就害她遭遇不测的那个罪人。”
“对啊,我前几天看到她在工位上,神色怪异地看那枚玉佩。”
“可惜喽,逢老一生慧眼识人,只可惜最后遇人不淑,送了命。”
听了这些流言蜚语,阎焱不解,但心中还是感到难受。她想:这些凡人的耳语怎麽比恶鬼的尖叫还刺耳?
阎焱看到王笑嫣正要开口询问状况,只见王笑嫣小声靠近阎焱,比手势示意她噤声并将她护在身后。阎焱一脸不解,她还不胜了解凡人的手势,正欲开口问,朱唇被轻轻捂住。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反手拉住那人肩膀,向身前掷去,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弧线,轻松得犹如投出一枚铅球。
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儿时被囚禁的场景,她声嘶力竭地吼着:“不要碰我!”
悲伤沉重的氛围被打碎,阎焱渐渐回过神,眼前没有无边无际的黑色。大堂的亮光很刺眼,投来的几十道目光也是,尤其是那孙女的目光,怨恨得简直要将她生吞活剥。
地上,王笑嫣单手扶腰,在地上蜷缩着,扭动着,五官因为疼痛收紧在一起。刚才伴随喊叫声的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她眼中充满恐惧和痛苦,那视线越过阎焱,看向两侧蠢蠢欲动的悼唁者。
逢春生死后,外界对于她死因的猜测五花八门,恶劣的便是扯到了阎焱身上,将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当成了兇手。
谣言一经传开,就再也止不住了。王笑嫣本想告诉阎焱躲起来避避风头,却不想她还是跑了过来。她明白只要阎焱来到大厅之上,就会有无数眼睛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在这些人的眼里都是错的。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她又该如何阻止。她吃痛地蜷缩在地,浑身冷汗。
阎焱愣在原地,她的唇瓣上下张开,连句道歉都说不出。刚才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幼年时那股如山崩地裂般的恐惧砸向她的脊背,一只无形的利爪蹂躏她的心髒。不管过去多久她还是很怕,很怕。
视线模糊中,孙女身上浮出一抹黑气,然后她第一个向她沖来。她大声说着什麽,阎焱没有听清。她斜眼看向地面,王笑嫣被人扶起坐在地上,朝她伸出手,嘴里念念有词。在坠地时好似有沙包大的雨点三三两两落在她身上,就像那无数个囚禁的黑夜一样,只是她感受不到痛。
恍惚间,一抹静默的白色站在棺椁之中,孙女身上的黑气径直向阎焱袭来。
突然墙边显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剎那,天地归于平静,静得吓人,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早已做好準备地碰撞没有到来,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实打实地抱住她。
阎焱睁眼,怀抱的主人黑衣黑帽,帽上四个赫然大字“天下太平”,她疲惫地笑了:“範哥……”她接着说语气中满是落寞:“你们还是不放心我,我有这麽不靠谱吗……”
黑无常眼眶噙泪,郑重地点头,“小主,您就是这麽不靠谱啊。”
不知怎麽地阎焱只觉得全身无力,是恐惧过后的脱力,她甚至没有力气起来闹,起来反驳。她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喃喃自语:“我还是好怕……天上好黑……”
“别怕。”令人安心的两字击破凝滞时空传到阎焱耳中。来者白衣白帽,帽上写有“一生见财”的清秀男人,一手握棒,一手持一团黑气走来,步履坚定不急不慢。
他穿过人群来到阎焱身边,眼睛余光瞥到护在阎焱上方的人,时间静止时一个拳头实打实落在她背上。此时她的眼球转动,白无常轻挥手中哭丧棒对着那人脑袋就是一点,那人登时晕过去。他轻叹一声,“这姑娘看来是我的接班人了。”
他蹲下身宽慰阎焱:“小主,我二人并非不信你,而是信你才来。”他一个眼神递给黑无常,黑无常心领神会地眨眨眼,接着说:“对啊,我们信你,我这几天在暗中看你,你一直在干事,天天累得和牛头一样,你不总说你要当个没心没肺快乐的孩子。”
话音刚落,白无常眼睛上翻,舌头吐出一点,啧了句:“白癡。”
眼看他们又要吵架,阎焱脸上重新绽笑:“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努力工作了。”黑白无常扶持她起身,她接过白无常手中绿色妖气随手一扬,那团气体瞬间蒸发,仿佛不曾出现。黑无常看了面带微笑,白无常看了微微皱眉。
她漫不经心地甩甩手:“好了喽啰没了,该问问受害者恶鬼在哪了。”
身后黑无常高呼着:“小主,不管发生什麽我们和老大王都在你身后,你不要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