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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灵魂重塑,得以新生,所以封印不再有效。

岑隐看出他所思所想,倏地开口,“不要再离开黎纤了。”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要走,也莫要不告而别。”

江逾白眸色深沉,指腹无意思摩挲腕间红绳,“他是我道侣,结长生共福祸,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这竟是花了一万年才明白的道理。

岑隐道,“一起活,或一起死都是好结果。”

江逾白道,“不会死的,我答应过要陪他种花养鱼。”

所以,自然是要一起活,还要一起快活。

第116章

江逾白讲话时, 漆黑的眼睛很亮。

犹如破晓时清风拂过深渊,吹散雾霭,让人得以窥见天光。

只不过, 这一次深渊主人準备抓住那抹风,温暖的, 软绵的风。

于是岑隐笑了。

万年来, 岑掌门笑过许多次, 见好人笑,见坏人笑, 见兇兽鬼怪也笑, 略带痞气的弧度似乎被粘在脸上了。

但现在不同, 他真的在笑, 很畅然很释怀, 甚至笑出了声。

江逾白叹口气,有点无奈,但是也跟着笑起来。

上次听岑隐狂笑,还是好些年前,‘李发财’赌坊输光钱后,坊主愤怒不已要收‘李小明’给闺女当童养夫。

“各位兄弟, 再让我来一局行不行?”

“我孙子不行,当不了上门女婿,九代独苗, 要传宗接代的!”

“……”

“除非再让我来三局!”

灰衣布袍的糟老头子把骰盅摇得震天响,终于不负衆望地三连输。

“真要把我留下做…童养夫…”

小江咬咬后槽牙,“我不是李家九代独苗?您当真舍得?”

岑隐眯眯眼, “我养你十年,也算仁至义尽。”

小江又道, “你沉迷赌博,输光地契田産,如今竟要变卖亲孙,算什麽仁至义尽。”

岑隐回道,“你怎知自己是我亲孙!十年前我们晋川李氏做纺织生意……”

九曲十八弯的家族恩怨大戏拉开,坊主的傻闺女端着瓜子花生哈哈乐,还不知她的小郎君马上就快要飞走。

护院放下武器,抓起瓜子,啪嗒啪嗒看热闹。

小姨子跟姐夫跑了!商铺倒闭了,东西便宜卖了!

这戏精彩啊,情节跌宕曲折,极其吸引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最后,小江撂下一句话,撒丫子就跑,独留衆人房中淩乱。

太阳高高挂,风呼啦地吹,还夹杂着几声狗吠。

嗷嗷的,很吓人。

爷孙两个被撵得疯狂跑。

小江足下生风,活活跑掉一只鞋,面上却依旧沉稳,甚至越来越稳。

岑隐跟在后面,见状狂笑。

“别笑了。”小江低沉道,“狗都被你引来了。”

岑隐高声道,“来的正好!今晚吃狗肉!”

天空乌沉沉的,云层堆积,忽有几道金光闪来。

明暗交错,像是盛夏的闪电。

只不过这道闪电来自九重苍穹,名为天雷业火。

追债劈他的这道雷到地了。

岑隐还在笑,但江逾白停下了。

“外公,别笑了。”他收敛眉眼,伸手拔剑,“天雷都被引来了。”

岑隐不慌不忙,“来的正好!”

江逾白横剑胸前,提醒道,“天雷业火,无物可挡。”

岑隐道,“不挡。”

他边说边起身,“我身上的僧袍是伽蓝寺镇寺之宝,受香火供奉九千余年,吸进人间气,有佛光普照。”

江逾白闻言,有不祥之感。

岑隐语气稀松,犹如在说明天烙饼吃般平常,“我披着僧袍迎天雷,佛光与业火相撞,産生的灵流必定沖击幻象叠阵。”

“届时,阵心显露,你取出其中肋骨,再带着鱼哥跑出去。”

“切记速度要快,否则破阵后,渡厄内城坍塌,幽冥水奔腾,你们两个可能……”

“那你呢?”江逾白打断他。

岑隐愣了下,随后轻松道,“我该死了的。”

江逾白明白他的寿数已尽,更知晓岑隐无憾赴死。

道理小江都懂,可他依旧无法接受。

没有人能平静地接受离别,更何况是生离死别。

许多年前,岑隐体会过的,如今风水流转,轮到江逾白自己。

他执拗地不肯让步,全身真元流动,无妄剑嗡鸣不已。

“那东西长眼睛的。”岑隐道,“该归谁就归谁,你没办法替我抗…替我收尸就行。”

“把我的骨灰洒进那尊楠木棺椁里,免得浪费了钱财。”

江逾白目光落在他枯槁的皮相上。

良久,良久才道,“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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