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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纤歪歪脑袋,有点意外。
——白白可真蠢啊,连这麽简单的话都听不懂。
——哎,没办法,只能宠着。
他放慢语速,一字一句,“我的光!就是...”
‘砰!’
巨响炸在耳边,犹如平地两声雷。
第一声雷:
江逾白看见了黎纤的口型。
上唇碰下唇,舌尖抵了下前齿,大傻鱼无比认真地说‘白白’。
第二声雷:
于电光火石间,江逾白决定,等着永安郡的事情结束后,他要教给黎纤点别的东西。
他想要在黎纤平湖般的瞳孔里,掀起微澜,印上旖旎缱绻。
***
丘棠拿出只玄冰鸢,砰砰两声过后,变得硕大,可容十余人。
她一个跃身跳了上去,巨蟒缩成扑通小蛇的模样,听话地缠绕地鸢尾。
“上来。”
陈文捧着他的箱子,不知所措,“小姐,我...我不能再接受您的恩惠了。”
“怎地?怕无福消受?”
“不是。”陈文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丘棠撇撇嘴,睨了眼紫黑蟒,那蟒有神识般的扭了扭身子。
展开蛇尾,勾住陈文的腰,将其卷上了玄冰鸢
冰鸢振翅而飞,越过层层绿波,叠叠翠蕴,朝着流月城的方向驶去。
江逾白收回视线,屈指去弹大鱼耳垂,“咱们啓程去流月城。”
两条腿走的,就是拼不过天上飞的。
玄冰鸢的速度抵得过丘寻越的四翅雪羽鸟,有鹏程万里之效。
直至天蒙蒙亮时,这几人方才抵达流月小城。
恰逢小铺子摆早餐,黎纤死死地捂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琳琅满目的小点心。
鱼儿心里默念千万遍:不吃,假的,办正事。
江逾白快要被他笑死,随意拉着他去寻个摊子,準备喂鱼。
想来是惑心幻阵啓动前,曾被自己的灵流所干预的缘故,此处与实界几乎相同,市井人都能瞧见他们,连花草吃食也是实物。
晨曦初上,天边云霞融彙,原本的纯白被渡了层橙黄光,看起来就暖和。
江逾白找个卖既豆包泡馍,又卖米粉粘糕,南北皆适,酸甜皆宜的铺子。
跳了几盘黎纤喜欢的糕,又随意要了些果脯。便对黎纤交代道,“我去巷尾的铺子买碗甜豆乳。”
上次来流月城时,黎纤最爱喝李大婶家的豆乳,他不知大婶的铺子开了多少个年头,便準备去碰碰运气。
四方桌,三面环人,丘寻越坐在窄板凳上,浑身上下地不自在。
浑着腻香的炊烟呛进口鼻,方桌都是油腥,还有菜叶子和搜饭的味道,板凳没有靠背。
丘寻越觉得脑袋快要炸了。
本以为江逾白趁着江逾白不注意,自己便有机会逃遁,却没想到黎纤眼尖得很,且力气极大。
一路将他从百里长林,拽到流月城,半口气也不喘。
黎纤夹了个块山楂糕丢进嘴里,酸甜在口腔里弥漫,他欢快地翘翘脚,却不小心蹬到丘寻越的衣摆上。
丘寻越不悦地皱眉,“归元剑宗竟是这般没规矩,下人也能和主子坐在一起吃饭?”
闻言,黎纤一顿,眼底有茫然浮现,稍作思量后,伸手抽开丘寻越屁股下的凳子。
“你不想和我一起吃,就蹲着吃。”
“你...”丘寻越被甩到地上,差点扭断脚,他咬牙切齿地,“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犹豫,应该手起剑落,砍死你。”
他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可黎纤压根不理睬他。
恶毒的话左耳听右耳出,大鱼闷头吃饭,找了跟竹管管戳进碗里,一边咕嘟咕嘟地喝芝麻糊,一边腾出手来剥松子,留给白白吃。
他此番云淡风轻的做派,与江逾白堪称一脉相承。
丘寻越心里更怒,“连江逾白身边的臭鱼烂虾都能……”
“我不是臭鱼烂虾。”
黎纤心里默默地想,我是大鱼,与寻常鱼虾不同,能将..你这敢兇白白的疯狗一口吞食了。
“那你是什麽?不就是个随侍!”丘寻越破口道。
“他不是随侍。”身后突然有人打断他,音色里浑着清晨的霜露。
“白白!”
见江逾白提着豆乳回来,黎纤‘大方’地把果仁推到他面前。
也留了三两粒,扔自己进碗里。
江逾白落座,很给面子地吃了两粒松子仁,而后便把豆浆掉进手边的空碗里。
白沫浮在表层,乳香四溢,黎纤贴着碗沿抿了一口,“好喝,甜。”
“我要把糖饼和馍馍泡进去。”
“白白来一碗吗?”
“厄..我不饿,都归你吃。”江逾白委婉拒绝,下意识地用拇指抹掉他唇角挂着的白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