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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秦依依跌坐在地,郑王妃哭喊着我的儿,我的儿,景王爷也悲痛欲绝。
一时之间,这间本来喜气洋洋的新婚卧房,便一瞬间成了宇文祐的灵堂。
秦依依只觉天旋地转,喘不过气来,两眼一黑,人便昏死过去,她的陪嫁丫鬟终于挣脱进来,抱着她直喊小姐。大夫被小厮连夹带拽地赶到时,也只来得及给秦依依救治。
第二日,王府大公子洞房花烛夜,忽然暴毙的消息便传满福京,路人听了皆一阵唏嘘。
王府闭门谢客数日,直到宇文祐头七才重新开门,放人进来吊唁。
才几日功夫,王府便从红妆改成了白灵。下人们这几日做事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开罪了主家,王府上下皆弥漫着哀泣。
景王爷忍着丧子之痛,还要接待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宾客。郑王妃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木木然地坐在主位上,如玉哭红了双眼,在一边小心伺候着。
福京吏部侍郎张虚,带着两个儿子来吊唁,张焱跟在他哥张淼后面,走路有些别扭,像是臀部和大腿受了伤。
父子三人走进来,先是问候过景王爷和郑王妃,然后给宇文祐上了两炷香。
张虚擦着眼角挤出的几滴泪水,走到景王爷面前道;
“王爷,王妃请节哀。都怪下官教子不严,我已在府里处置过我这不成器的小子,狠狠地打了他三十板子,若王爷王妃还不能消气,下官愿把小子交与王爷处置。”
“张侍郎言重了,左右都是小儿们不懂事,找些消遣罢了。我儿出事实属意外,怪不得张小公子。”
景王爷无可奈何,谁叫,确实是自己儿子不争气,禁不住诱惑,年纪轻轻的就败坏了身体。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没有早早的发现异常。
“王爷圣明,属下给王爷磕头了,谢过王爷。”说着张虚便要跪下去磕头。
景王爷用手挡住他,好歹是自己的得力下属,若是在灵堂让他下跪磕头。那明天整个福京都会传他景王爷苛待下贤了。
“张侍郎起来罢。”
“多谢王爷。还请王爷节哀,莫要伤了身子。”张虚直起身,又拿袖子擦了擦眼角挤出的泪水,一脸哀痛道。
就在此时,文家和韦家的家主也来了。文昭和韦世安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家父亲身后,低着头,不敢乱看。
到了灵堂,他们的爹一人一脚,分别踹弯了他俩的膝盖。俩人一骨碌就跪在了灵堂前,待他爹一声大喝,便自觉磕起了头,额头磕在地砖上咚咚直响。
“孽畜,还不给大公子磕头。”文家家主文福允,向来是个急脾气,会一些拳脚功夫,踢的那一下也没留情。
“你个小畜生,平日就不知道多顾着大公子。也不知道多劝诫。快些给大公子磕头谢罪。”
韦家家主韦丰州,向来与文家交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脾气是一样的。
两位家长又立马朝着京王爷和郑王妃的面跪了下来,干脆脆地磕了几个响头。
“王爷、王妃,文家对不住你,这孽畜,任凭王爷处置。”文福允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双手抱拳说道。
“王爷、王妃,韦家也愿交出小子,单凭王爷处置。”韦丰州也跪着说。
景王爷连连摆手,让他们起来。左右这两个也就是陪着玩的纨绔,算不得什麽,若是真要他们偿命,那才是笑话。
“都起来罢。要你们儿子的命有什麽用,我儿又不能活过来。平白给他添了孽债,若到了阴曹地府,判官又给他多添一笔,反倒误了他转世的机会。”景王爷叹了口气说道。
一旁的管家很有眼色,眼神示意,几个小厮会意。便把磕头的两个小的,和他们跪在地上的爹都拉了起来。
“实在是抱歉,未曾想,大公子会出这种意外...诶....”文福允叹息道,也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正当他们相互宽慰之时,宇文缚穿着白色的丧服,由月儿带着过来了。只见他从院子过来,走三两步便要咳嗽一声,脸色也不太好,像是生病了。他走到灵堂门口,让月儿在外面候着,自己擡脚进了灵堂。
一直木木然的郑王妃,见到他一瞬间,眼神变得阴狠毒辣,死死瞪着他。
“父王安好。儿子,来给大哥上香。咳咳...”宇文缚和景王爷行了礼,咳嗽着说道。
“嗯,去罢。”景王爷淡淡地点头道。
宇文缚又和其他人点头示意,他经过张虚父子时,瞥了他们一眼,张虚父子意有所感,微微点头。宇文缚收回视线,便去给宇文祐上香了。
“王爷,那我等先行告辞了。请王爷、王妃一定节哀。”张虚适时开口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