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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十分赞许:“那他们若一直这样闹,不肯走怎麽办?”
钟暮遥喝一口冰可乐,轻快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就算再闹,我也不能把东西拿出来,不然我这家门口,该堆满闹事的世家了。”
季听奕听完,一连点了好几下头。
他悠悠道:“我可算知道,你为什麽能跟我师父考上同一所大学了。”
他话音未落,忽觉一阵满含花香的微风吹过。
季听奕眉间一动,回身望去。
七日未归的人站在他身后,眼中满含思念。
季听奕一时心动,唇边缓缓弯起。
方归赈一边朝季听奕迈步,一边轻问道:“你们在说什麽,为何会提到与我考上同一所大学的事?”
钟暮遥没想到季听奕能说曹操曹操到,一时间颇为吃惊。
季听奕答道:“倒也没说什麽,你终于忙完了?”
“嗯,忙完了。”方归赈走到石桌边,拉住季听奕的手。
两道体温缠绕,交织在指间。
他挨着季听奕坐下,说道:“我到听尘阁找你,玄武说你来了钟南山,她还说你入了国企编制,这是怎麽回事?”
季听奕:“那日解决夫诸案件时,陈延安曾经说过,能给我要个编制下来,就是一套手续颇费时间,我们今天刚签了合同。”
方归赈一时失笑,觉得这样也好,点了点头。
随即,他看向噤声的钟暮遥:“怎麽傻了?”
钟暮遥实话实话:“我还以为你成了季前辈的召唤兽。”
“是吗?”季听奕道:“挺好。”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看日暮西垂,直至月光初现。
为防协会继续发难,季听奕打算在钟南山住两天,好好用用此番“京安贵客”的身份。
而方归赈哪都不去,季听奕在哪,他就打算在哪。
钟暮遥还要上晚课,饭后朝两人告别,朝坡下的小殿走去。
两人站在客院门口,看着钟暮遥蹦蹦跳跳下台阶。
青石阶上,青年走得极为孩子气。
季听奕觉得好玩,问向身边人:“钟南山出了这麽一个家主,看来是挺有意思的。你觉得他能修炼到什麽程度,能赶上钟长青吗?”
方归赈看向那道背影。
有些记忆并不遥远,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
宣德三年的邽山之中,便是这样一道跳跳脱脱的身影,仅仅手捏几枚符箓,便将四兇之一的穷奇,逼入山中绝境,救下数千生命。
身姿卓绝,当称此间无双。
“说不好。”方归赈道:“但钟长青的眼光,应是不会有错的。”
季听奕点点头,转身看向方归赈。
“你都忙完了?不走了?留下陪我了?”
方归赈:“嗯,陪你。”
季听奕笑吟吟,拉着人回院:“那好,我有不少事想和你商量。”
他一边走,一边道:“我听闻大婚礼数颇多,事事繁杂,可我不想那麽麻烦,具体怎麽个章程,我还得再想想,正好你回来了,和我一起定吧。”
月染薄云,青山柔风温柔至极。
方归赈唇边含笑,轻缓点头。
“好,正好此地清净,我们可以好好商议……我们的大婚。”
番外六花辰吉日
京安。
神棠峪春意正浓,山涧泉水叮咚作响。
陈延安在阳光正好的晌午时分,再次回到神棠峪的氿泗村中。
当日山火过后,氿泗村中的村民终于集体搬到镇中的疗养院里。
此时的山中孤村,只剩一片无人居住的断壁残垣,陈延安将令弟子分散各屋,将最后的邪气驱散。
随后,陈延安迎着日光,来到疗养院视察。
此地镇委会多年失责,近日倒是兢兢业业,将疗养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简单干净的二层小楼前,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微胖阿姨,正在门口的树下择菜。
镇中熙熙攘攘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和谐,伴随着似有若无的鸟鸣声,将这幕场景衬得格外祥和。
阿姨见到陈延安等人,将人引进屋后,返回树下把手上的活干完,搬着水盆到厨房,开始準备今日的午餐。
李舫阿姨原本是镇委会负责广播室的一名普通员工,疗养院落成后,她自动申请调岗,来这里照顾这些可怜的老人们。
随着年岁渐长,李舫的容貌早已不複年轻,更没有孩童时的半分模样。
她手上麻利,不多时便将几道大锅菜炒好,而后通知还能行走的老人自行下来用餐,一番折腾后,她自己还没顾得上吃顿热乎饭,又端了几碗米糊和菜粥,一路上了二楼。
二楼一间格外安静的房间内,住着几位已然无法下床的年迈老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