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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暮遥摇摇头,仍是道:“可你门中变故,与我钟南山到底没有干系。更何况,那东西也不是我等趁邽山势弱时抢夺而来,怎好谈及‘归还’两字。”
邽山人对钟暮遥话中暗讽充耳不闻:“虽不是你等抢夺,可进献一事,本就没有道理。邽山与钟南山相隔甚远,也谈不上什麽庇护。你等收了我家珍宝,却多年未行献宝之责,也理当归还。”
先前说话的气盛之人眼见钟暮遥稳坐如山,阴阳怪气道:“钟长虹一脉德行有亏,天下皆知,钟家失势,已然当不得我等珍宝。”
钟暮遥虽坐得稳,可眼见那邽山小辈说话如此不客气,眼底的暗色沉了些。
他刚要开口,就在这时,一人忽而进门通传。
传话弟子径直走到钟暮遥身边,俯身与他耳语几句。
钟暮遥表情变了变,朝传话弟子道:“我知道了,把人迎进来,到保和堂等我吧,我稍后便去。”
传话弟子得了答複,随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不料,那名邽山后辈眼见如此,突然起身,跨步横在了传话弟子身前。
他拦着人,看向钟暮遥:“你又打算玩这套‘贵客上门,需先行离开’的戏码,想要再次搪塞我等吗?”
钟暮遥见状皱了皱眉,他是曾经用这套托词避而不谈,可今日是真有客人上门前来。
钟暮遥起身:“并非是打算搪塞各位前辈,只是京安协会突然拜访,还持了白云观的腰牌,说有要事需与我相见。”
那人根本不听他所说,只道:“就算你不是诓骗,可凡事总讲个先来后到,今日此事若没有定论,你休想走出这里。”
这话一出,气氛忽而剑拔弩张。
少顷后,钟暮遥身后表兄开口呵斥:“此地乃是钟南山议和堂,容不得你在这撒野。”
钟暮遥心中动了气,面上倒还能勉强维持,也道:“邽山诸位前辈既是上门商议,断断没有将主人堵在房中不允离开的道理。”
邽山几人眼看自家小辈挑了事,却也未露出丝毫慌乱。
在他们眼中,像钟暮遥这样的年轻人,可远远谈不上是钟南山的“主人”。
一人起身,朝钟暮遥行了一礼。
“虽是我等无理,可既然话说到此处,也好叫钟世侄知道,我等今日势在必得。”
钟暮遥一口气堵在胸口,双唇轻轻抿起。
他知道邽山人早晚会和他来硬的,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麽快,又与当地协会搅合在一起。
钟暮遥双手微握,将所有怒意压下,坦言道:“邽山此言,就是打算要挟我了?可我也好叫让各位知道,就算你们要挟我,我也绝不会因几句要挟,便将早已归属钟南山的东西拱手让人。”
眼看钟暮遥撕破脸皮,邽山人语调微狠:“我等如今可给你钟南山留着面子呢,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一门珍宝,你到底还不还?”
钟暮遥摇摇头,断言道。
“不还。”
一旁的副会长闻言,仗着年迈,不鹹不淡道:“暮遥贤侄如此说,便是有些不讲道理了。就算是你叔父在时,也没有这样霸道过。”
钟暮遥乍听此人提到叔父,听出一点敲打的味道。
很快,他通过余光,看向门口的传话弟子。
那小弟子此时被人拦在门口,满脸细汗,不知如何是好。
茶香中,钟暮遥手上越发用力,指尖抵入掌心。
自他在山中出生,他还从未见过钟南山被人欺辱至此。
更何况,又是因他之故才会被人这样看不起。
钟暮遥觉得既然如此,他何不妨将话说得更明白些,反正他“纨绔无能”,也不在乎多桩错处。
“副会长。”钟暮遥转头对老者道:“叔父一脉所犯罪责,条目清晰,所有过错之人,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此时邽山后人的请求,应与他毫无关系,不必拿来相比。至于您方才所说有关九幽禁地一事,钟南山九幽禁地世代归属钟家管辖,就算门中弟子仅剩最后一人,也会将禁地牢牢看守,无需协会担心,也不容他人介入。”
说着,他朝衆人行了一礼:“今日实在是有客人上门,不好再与各位互相扯皮,各位若愿意,可在钟南山用个便饭再走,恕我先行告辞了。”
钟暮遥说罢,朝着门口而去。
副会长被人下了个面子,微楞过后,瞬间拍案而起。
“你站住!”
随着老者的话,邽山一人手上灵光瞬起,掐诀的剎那,一道符光朝着钟暮遥步行的前方而去。
那是一枚低阶五雷符,由微弱灵力催动,瞄着钟暮遥正前方的议和堂门口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