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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归赈见状，略略思考后，也觉得可以收手了。
不管是谁仿制了这些东西，真相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氿泗村中的老人经此一事，一定会被镇里接管，顺利安度晚年。
此事，已经无需他再插手。
方归赈：“也好。”
可不料，季听奕却道：“不行，我要同去。”
他看向方归赈：“反正我也要再进山一次，刚好可以蹭车。你就在医院休息，等我回来。”
方归赈疑惑：“你还要进山做什麽？”
“我刚趁你睡觉，无聊算了一卦。”季听奕道：“你之前说过，神棠峪中没有会吃人的猛兽。山神临终前也说，那老婆婆的女儿一直在山中，没有离开过，所以我想去找找看。”
陈延安听着两人对话，一时没听懂，问道：“什麽女儿？”
季听奕一边起身，一边答道：“就是五十一年前，那个被祭祀的童女。”
方归赈想到此事，露出一点犹豫神色。
继而，他刚要开口阻拦，忽见季听奕身影俯下。
季听奕弯着腰，凑到方归赈脸前。
他一手轻轻捂住方归赈的嘴，口吻有些轻佻，说道：“你别这麽粘人嘛，我很快就回来，回来陪你吃晚饭，好不好？”
他的声音夹杂着气声，显得十分暧昧。
随即，季听奕神色又暗了些，接着道：“我满肚子都是火，可我这麽喜欢你，总不能对你发。”
方归赈知晓季听奕此前莫名被封印，的确是该生气。他眼中轻晃，半晌后，似是有些无奈，轻轻点了点头。
季听奕粲然一笑，拿开手。
他轻柔在方归赈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边看着那人眼中微楞，一边直起身子。
季听奕：“走吧。”
围观两人亲亲的陈延安与小道长：“……”
陈延安熟知《上古记》中有关季听奕与方归赈的前世往事，猝然看见眼前师徒亲吻的场面，一时眼皮直跳。
季听奕看见陈延安脸色连变，发觉这小老头的脾气好像好多了，要是换做从前，陈延安一定早就急得跳脚，大骂他不知廉耻。
片刻后，陈延安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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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棠镇，特别办公室中。
午后阳光肆意洒落，加上暖气充足，屋中有些燥热。
陈延安与季听奕进屋后，一同将需要特别翻阅的书籍分开放好。
继而两人相对坐在桌边，安静阅读起来。
原本请来的古籍专家，在两人开始根据古籍中的时间节点讨论起“山神”后，被陈延安身边的小道长请到隔壁工作。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中只剩两人翻阅纸张的声响。
安静中，陈延安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随即放下手上的书。
他神情微妙，莫名开口，问道：“你怎麽会把方归赈一个人留在医院里，跟我来这里查邪神？”
季听奕头也没擡，一边继续看着书中小字，一边道：“果然是人老精鬼老灵，我还以为你反应不过来呢。”
陈延安从鼻孔中哼出一道气：“说吧，怎麽回事？”
季听奕笑道：“我是真的怕我忍不住，跟他发脾气。”
陈延安：“他受伤躺在病床上，你还能忍下心，跟他发脾气？”
“说不好。”季听奕道：“我现在怨气有点重。”
陈延安闻言，目中划过深思：“……你这是什麽意思？”
季听奕修长食指划过书页边缘，轻轻翻动：“我当年那点陈年破事，传得九州人尽皆知，九黎怨气在我体内，本也不是什麽秘密，你也一定知晓，对吧？”
陈延安：“是，我知道。”
季听奕言简意赅：“我要封不住这怨气了。”
他一时眼中停下，并未继续在字间移动。
季听奕：“我能感觉到，我神志受怨气影响，一见到方归赈，就十分生气，而且我见他越久，就越生气。”
陈延安一时神色複杂，没在意季听奕的后半句，心中回蕩皆是天地大劫四字。
他虽观各地纷乱，已经隐隐察觉到一丝征兆，可此事由季听奕平稳说出，仍然带着十分荒诞的味道。
很快，陈延安问：“我能做什麽？”
季听奕闻言转头看向陈延安，感叹道：“陈掌教真痛快。”
陈延安：“那这麽说，张天戌生前拼命测算之事，并非魇鬼一事，而是此事，对吗？”
季听奕：“对。”
“怪不得。”陈延安缓缓道：“张老天师当日高喊，一定要衆人前去寻你。”
季听奕：“所以有一样东西，我可能不能再帮白云观保管了。”
陈延安口吻难得祥和：“你说的……是王霖曦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