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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秋蹙眉：“你说什麽？”
晨间的熙攘声中，季听奕道：“九黎封印要破了。”
他擡手，指了指自己：“虽然我强到离谱，封了这怨气四千余年，但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八古封印，马上就要破了。”
那道禁锢之力，经岁月腐朽，又被昨夜怨气影响，只剩最后游离一丝。
此时此刻，他耳边鬼语呢喃，虽然轻声缓慢，但仍然带着锥心之意。
季听奕：“我不用太久，只要片刻，上仙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纪明秋脸上难得微楞，他迟疑半晌，重新看向电视机。
新闻播报声中，各地山脉的频繁震动，也如啓示一般，昭示着人间之末。
纪明秋面色如水，心中万千思虑，仍觉得有些不真实，问道：“天地大劫，真的要来了吗？”
季听奕口吻格外轻松：“没事的，有我呢。”
他道：“一回生二回熟嘛。”
纪明秋：“天尊知道吗？”
季听奕轻笑：“他背着我都快忙坏了，能不知道吗。”
纪明秋：“可他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再利用你了。”
季听奕重点全错：“这话这麽好听，他怎麽只跟你说，不跟我说？”
纪明秋闹心：“我的意思是，是他要取回你身上的玉清灵气吗？”
“不，不是他要取回。”季听奕道。
他目光轻柔，看向方归赈眼下的千年疲倦。
季听奕：“是我想把我从他那抢来的东西，好好的还给他。”
敛财邪术
方归赈醒来时，季听奕正在和陈延安小声聊天。
陈延安见方归赈醒了，朝他问过好后，又问过他的身体情况，最后才将门外等候的弟子叫了进来。
小道长手里抱着一只资料箱，季听奕好奇朝纸箱里探了探头，看见里面有不少书籍，可大小不齐，看起来有些乱七八糟。
陈延安解释道：“这是镇里留存的东西，都是从氿泗村里带出来的。”
季听奕闻言，帮方归赈把床头升起。
方归赈靠着软垫坐好，打开小桌板，朝陈延安的弟子伸出手，将人唤到床边。
弟子走近，掏出箱子里的东西依次放在小桌板上。
说话间，方归赈翻看那些前人记事与手抄典籍，初时好奇，随即渐渐露出一点凝重。
陈延安看他表情变化，问道：“这些旧书，是僞造的，是不是？”
方归赈：“一部分。”
他将手上的“古籍”放下：“有几本是真的，是古时刻板印刷的普通经文，有些仿制得很好，连我也要辨认一下才能看出，应该是从专门从事这行的行家那里收来的……最后还有一些，仿制得十分一般，八成是根据实际需求，自己僞造的 。”
陈延安拢拢胡须，念叨道：“既然这有这麽多假典籍，那氿泗村里，其实根本没有邪神？”
方归赈看向季听奕，问道：“阿忆，你没将神棠山神的事告诉陈掌教吗？”
季听奕：“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就醒了。”
陈延安露出一丝错愕：“山神？”
季听奕点头：“氿泗村一直以来祭拜的，其实都是神棠峪中的山神。山神化形乃是一位女子模样，应是很久以前出手救过村中人，从那时开始，就被人误以为是观音现世。”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方归赈手中拿过书。
季听奕晃晃书，看向陈延安：“至于这被传得有模有样的六眼观音，还有五十年前的祭祀，看来还得加加油，把所有刻意僞造出来的东西仔细看过，才能得到答案。”
陈延安深以为然，点头道：“我已经读过其中一部分，这里面有些经文应当是无用的，无需费力再看，我们只需看村志与记事就可以。另外还有一些当时收缴的石片和竹简，还在镇里的办公室，要去看看吗？”
季听奕想了想，答道：“去看看吧。”
方归赈靠在软垫上，开口道：“既然如此，稍等我一会，我也一起。”
话音未落中，季听奕扭头，看向床上人。
他口味轻快，像是在玩笑：“医生说这点滴不能停，你怎麽一起？资本家也不能让人带病工作啊。”
他笑眯眯道：“在你痊愈前，我与陈掌教，就不带你一起玩了。”
方归赈微微一愣，显出一点不解。
陈延安眼看方归赈眉头皱起，连忙出来打圆场，对方归赈道：“其实我带这些东西过来，原本也只是想让您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是否确定是后人僞造的。”
他顿了顿，道：“倒也无需劳烦两位与我一起查明此事，我与弟子足矣，既然有伤在身，还请在医院好好休息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