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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听尘阁虽答应白云观看顾王霖曦半年,如今期限未到。可我顾不上了,你把人领回去吧。”
陈延安低目静默半晌,应道:“王霖曦若想回白云观,随时都可以回来。可他若不想,我也不能将他捆回来。”
季听奕:“我会和他说的。”
陈延安:“天劫兇猛,你可有应对之法?”
季听奕故意道:“我若说没有,你是不是连觉都要睡不好了?”
陈延安神色一正,眼看就要生气:“说正事时,你就莫要再气人了。”
季听奕唇角含笑:“有办法。”
随即,他指了指手中书里的一句话:“天劫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这个吧。”
陈延安视线下放,落到季听奕手中的书上:“什麽?”
季听奕将书转过来,转向陈延安。
季听奕:“这里面记载了当年祭祀的详细过程,两名童男童女的八字我合过了,皆是土属。村中祭祀典仪过后,两名孩子就被放置在山南溪流下游的深潭一旁,作为献给六眼观音的祭礼。而两人身旁布置的银铃、火符,应是为了连同神棠山中的草木与深潭,刚好凑齐五行之象。”
季听奕一边回想,一边缓缓道:“我记得氿泗村附近的地形走势,也听度假村的大堂经理说过,氿泗村南一里便恰好有一处深潭,村里人开发过,现在叫清泉响谷。那谭中全是地下水,又处在山坳中,乃是一处阴水聚集之地。”
陈延安神情深暗:“是有人刻意为之,用阴水催生五行……看来当年祭礼并非胡闹,而是有些门道的。”
季听奕看向陈延安,莫名问道:“抓到那个雇打手去氿泗村绑架老人的厂长了吗?”
陈延安眉心蹙起,摇头道:“还没有消息。”
季听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法术在宋朝时曾经兴起过,但已经很多年没人用了。施术者需在一处五行流转之地,引五行极阴之物入阵,将準备好的木属婴灵炼化,迫使木属转阴生金。”
他嗓音微凉:“这是一种,非常恶毒的敛财邪术。”
观音铜像
医院病房内,方归赈打完点滴,打算起身走一走。
老旧斑驳的医院走廊,在午后时分显得十分安静。
方归赈走出房间,在拐角处撞见纪明秋与护士正在閑谈。
纪明秋见到方归赈出来,草草结束与护士的谈话,走到近前问道:“您怎麽起来了?”
方归赈笑道:“只是閑来无事,随便走走。我方才听……上仙在和护士聊一位老人?”
纪明秋:“是,之前在路上救的,因为联系不到家属,暂时照顾一下。”
方归赈有些意外:“路上救的?”
“嗯。”纪明秋道:“他突然出现在一片长坡上,身体失控滚下山。我和季听奕恰好路过看见,救下来的。”
“你和阿忆?”方归赈问:“在哪里救的?”
纪明秋:“神棠峪山外不远处。”
方归赈觉得古怪,开口道:“带我去看看。”
纪明秋顺从扶稳方归赈的胳膊,带人一路上行,来到顶层一间特别病房。
两人走进门内,站在房内空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
老人头上贴着好几处纱布,发间戴着固定用的网帽,看起来伤得很重。
纪明秋:“他已经昏迷三十几个小时了,重度脑震蕩,至于能不能醒,还要看恢複情况。”
就在纪明秋说话间,方归赈视线挪动,望向窗边的一尊观音铜像。
方归赈面色微凝,问道:“这怎麽有座观音像?”
“那是这位老人的东西。”纪明秋道:“他滚下山时,手里一直抱着那铜像。”
方归赈示意纪明秋扶他走到观音像边上,朝铜像仔细看去。
阳光照在铜像上,将缝隙中的青绿清晰勾勒。
观音铜像服饰怪异,手上姿势更是奇怪。
定睛看去,在观音双手的手心、及袒露出的前胸处,各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
纪明秋之前并未留意这尊铜像,此时渐渐察觉到一股异样感,问道:“……中原佛教中,有这样的观音吗?”
方归赈:“应当没有。”
“那这铜像是怎麽回事?”纪明秋不解道:“乱铸的吗?”
铜像多目暗含邪气,带着侵蚀人心的意味。
方归赈擡手,指尖轻触铜边缘。
铜质寒凉,触感格外生硬。
微弱的点滴声中,方归赈双目微睁。
他呼吸一同停下,良久之后,缓缓收回手。
方归赈回头,看向病床上的老人。
他口吻温和,道:“上仙能否帮我一个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