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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他仿佛知晓自己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所以对来人很是不以为然,一边翻看手中资料,一边问道:“你是谁?”
方归赈望向村口的情景,眉心微微蹙起。
刀疤男见方归赈不说话,又问道:“你是这村里的人吗?”
方归赈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右手指尖捏着数枚镇灵符,擡至眼侧后,将双眼轻轻阖起。
山风忽而一静,一道浑厚玄力凭空而起,剎那沖入混乱的人群。
玄力四散而去,击中数名打手胸口,将这些人与正在缠斗的老人分隔开来。
哀嚎声中,方归赈睁开双目。
他指尖轻动,将手中数张符箓轻撚开来,符光乍然亮起。
山风再起时,他执符的手臂向前挥动,把手中符箓同时打出。
数张镇灵符寻着御符人心中所想飞去,不偏不倚贴在衆多老人前胸。
刀疤男眼看着眼前事态突变,终于收起方才的姿态。
他看向村口空地上那些布满哀嚎的打手、与停下动作轻缓倒下的老人,一时愣了良久。
半晌后,他重新转身,看向方归赈。
就在他转身向后的同时,一道虚影朝着他门面而来,带着扑面而来的劲风。
刀疤男定在原地,足足花了两秒时间,才看清在自己眉心前一寸处,那个不断自转的东西,应当是一枚铜钱。
一时间,刚刚一片混乱的村口,此时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车上的季听奕探了个头,见方归赈已经把乱局解决,随即昂着头,叼着一沓镇灵符跃下了车。
与此同时,方归赈直白问道:“谁派你来的?”
刀疤男:“……你是什麽人?”
方归赈面沉止水:“我问,你答。”
刀疤男很懂得审时度势,咽下一口吐沫,强忍着惧意答道:“是王培才派我来的。”
两人说话间,季听奕叼着符纸,溜达到面包车车门边,朝着车门一跳,跃进了车厢内。
刀疤男莫名看到一只狐貍,一时诧异,视线追随着季听奕的身影,直到看着他跳进车里。
方归赈:“看够了吗?”
刀疤男回神,重新看向面前自转不休的铜币,片刻没敢动。
车内,季听奕一边给每个被牢牢捆住的老人贴镇灵符,一边竖着耳朵听车外的动静。
方归赈的声音透着冷意:“王培才是谁?”
刀疤男:“……王培才是镇里自动化机械厂的老板。”
方归赈:“他让你在此地做什麽?”
刀疤男坦白:“他让我把这些老人连夜绑走,全都关到邻市一处私人养老所里去。”
方归赈目露不快:“这差事,他许你什麽好处?”
刀疤男咬咬牙:“王培才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们二十万。”
随着季听奕将符箓一张张贴好,面包车里的挣扎响动慢慢停了下来。
方归赈沉默片刻,看向漫天黑雾。
他眉心微微蹙起,没有继续接话。
一时间,方归赈忽而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些混混只是收到命令,来氿泗村把老人全部绑走,与他原本所想的灭口不太一样。
此地老人虽然受伤,但多半都是皮外伤,并非伤及性命。
而此地怨气也十分单一,只夹杂着对垂暮之年的怨恨,甚至对这些未经年迈的年轻人无法奏效,与此前遇到的人族怨气也不甚相同。
方归赈觉得这些怨气来得过于猛烈,也过于纯粹,有些古怪。
随着他心念微动,玄力钻入层层黑雾,朝村中的怨气源头探去。
寒风中,刀疤男心一横,朝沉思的方归赈问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会使符箓,不会是道士吧?”
刀疤男说着,声音慢慢变得犹疑了些:“……该不会,这村里真有邪神吧?”
玄力反馈中,方归赈察觉到一道女人的身影。
那人正在老村中移动,缓慢朝村口而来,已经离这里非常近了。
方归赈认得那道身影,脸上不由凝重一份。
继而,他开口道:“你也听过这村里供奉邪神的事?”
“当然。”刀疤男脸上出现敬畏:“在神棠峪中长大的人,谁不知道氿泗村供奉邪神的事。只是现在提倡拒绝封建迷信,大家也怕惹祸上身,所以都不敢在外面提而已。”
方归赈语气幽暗:“那你相信,这村里有邪神吗?”
“开什麽玩笑。”刀疤男道:“我信有鬼,也信有道士,可邪神?”
他一声轻笑:“就这麽几个老头,平时拜个没见过的观音像,能拜出邪神?算了吧。”
方归赈唇边微勾,低声道:“是麽。”
他继而开口,说道:“不然,你回头看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