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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归赈双手紧握,看向钟家衆人,沉声道:“我再说一次,将结界解开。”
一位长老摁着钟书远肩上伤口,受迫于方归赈身份,终于胆寒道:“这结界乃是家主所布,我等无法解开。”
“家主?”陈延安惊道:“你们选了何人,做钟家的新家主?”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古袍的年迈老者拄着乌木拐棍,带着两名弟子,自祭台后的大典出口缓缓走入衆人眼中。
来人一脸死气,周身布满地府阴寒,几乎与已死之人一般无二。
方归赈等人看向来者,只见来者双目阴鸷,看了看祭台上鲜血淋漓的钟书远。
他一边朝祭台走去,一边洪声道:“今日京安白云观,与张家、连同妖族和外人,一同闯入我钟南山,敢问陈掌教,心中还有王法吗?”
陈延安心中微沉,将来者名讳道出:“钟长虹!”
钟长虹走上祭台,看向钟书远,问道:“书远,如何?”
钟书远咽下口中积血,轻咳几声,没有说出话来。
钟长虹见状,神情再阴一分。
他沉寂片刻,开口道:“无妨,你先行一步,无非就是转入地府罢了,不要害怕。”
陈延安闻言,怒道:“实乃邪魔外道!”
他义愤填膺道:“你父子二人与地府沆瀣一气,又与魔族牵扯,扰乱人间司法,还私练阴兵,又何曾将王法放在眼里?”
钟长虹:“那便如何,我钟南山事务,不容你等外姓插手”
钟长虹满脸褶皱,夹杂着年迈威赫,格外威严。
陈延安急火攻心,高声道:“你!”
方归赈擡手,制止了陈延安的话。
他面色平静,开口朝钟长虹问道:“你还有什麽话,要最后留给钟家衆人吗?”
此言一出,衆人便听出其意。
钟长虹看向方归赈布满不悦的双眼,心中微微一沉,说道:“我刚说了,我钟家内务,不容外人插手。”
方归赈嗓音带上一丝寒意:“这天地之间,没有我不能插手的事。”
就在这时,长青塔传来一道巨响。
柔光破塔而出,故意为之一般,将整个塔顶彻底掀开。
飞沙走石间,两道身影从高处下落。
季听奕一手着钟暮遥,御剑朝祭台而来。
贴近地面时,他将钟暮遥放下,飞到隐含怒气的方归赈身后,双手环上身前人的肩膀,亲昵地压在那人身上。
方归赈收敛眼中惊色,神色缓和间,身体前倾,将后背上的大号无尾熊稳稳接住。
季听奕脚尖沾地,胳膊挂在方归赈肩上,探头看了看身前人的脸,开口道。
“哟,这是怎麽回事,谁这麽不长眼,惹我们儒雅随和的先圣不高兴了?”
不等方归赈开口,两人一旁摔了个屁墩的钟暮遥从地上飞速站起。
出塔时,他听见钟长虹的话,此时一腔怒意堵在胸口。
钟暮遥指着钟长虹与钟书远,既怂且猛,大声喊道:“你、你、你们逼死家主,残害同门!我、我我我乃钟家之人,不同意你担任下任家主!”
钟长虹原本见钟暮遥还活着,满脸阴狠毒辣。
此时,他听见钟暮遥一番话,不可思议地怒道:“钟暮遥!你疯了吗!怎麽与长辈说话的!”
钟暮遥越发大胆:“我呸!”
“我都知道了!”他大喊道:“就是你与小叔,因不服家主不愿传下秘宝一事,在祭天大典上逼死家主,还将他囚禁在这塔里二十余年!”
钟暮遥看向诸位钟家长老:“长老们!家主魂魄不宁,皆是他两人一手谋划,谋夺钟家秘宝!”
他嗓音嘹亮,所说之事,引得衆人震惊不已。
一名长老见状,出言制止:“暮遥,你且住口!”
钟暮遥看向嗫嗫嚅嚅的各位长老,转瞬便反应过来,继而满脸震惊:“长老们……你们也与他二人是一伙的?”
那名长老面露异色,疾言厉色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不论你知道了什麽,都且住口!”
钟暮遥浑身颤抖,指着衆人:“你!你们——”
衆人中,钟长虹一声冷笑。
钟长虹与那名长老所想不同,他认为钟暮遥当衆揭发当年之事,衆人已然听清,遮掩也是无用。
他冷声道:“钟长青身死数年,你以为,今日的大典之中,还会有人愿意效忠于他、替他讨回公道吗?暮遥,你说现在这些,除了将自己逼入绝路,又有何用呢?”
钟暮遥脑中一团浆糊,完全没预料会是这种情况。
他不由自主看向身旁的季听奕与方归赈,却在看见方归赈双眼的那一刻,立马便收回视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