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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套说辞,静静道:“夫诸脚下乃是走一条错路,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愿他连错路,都走不到尽头罢了。”
暴雨将时间衬托,变得缓慢起来。
几分钟后,钟暮遥拎着塞满零食的塑料袋走进房间。
他一边朝病床走,一边问道:“我回来啦,吃零食吗?我问了医生,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点。”
方归赈声音微寒:“不吃。”
钟暮遥环顾四周,继而看向床上人,不解问道:“怎麽就你自己了,季听奕呢?”
方归赈看向窗外不远处,那片光影交错的地方。
他面色如常,只眼中带着一层极难察觉的酸涩。
方归赈:“他突然有事,要去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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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院中,白云观与张家一衆弟子,被困在雨缚之中,
衆人手上法器大多失去光亮,沉寂在冰凉的雨水中。
天机长老与陈延安,一同用全部灵力与无数符箓,将夫诸围在镇灵阵中。
可时间一长,两人便发现,他们根本无法控制夫诸的施法。
夫诸只动作稍阻,在被拉长的时间中,一边攻击衆人,一边将鼎中天丹炼化。
此时此刻,天色已然完全暗下。
在剩余几人堪堪维持的镇灵阵中,夫诸注视着鼎中最后一抹净火。
随着净火在漫天冷水中消失,他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一道红光没入天际,昭示着真正的天丹降世。
天机长老仰望天际,任凭雨点落在脸上,一脸庄重与肃穆。
他胸前血痕片片渗出,意识游离中,剧痛如撕裂一般。
随即,他环顾四周,看向雨中的张家弟子。
老者心中苍凉,只觉自己辜负了张天戌的托付,既没有看顾好张家,甚至连一度找回的秘宝都无法好好护住。
万念俱灰中,他卸下全身灵力,从镇灵阵中撤出。
陈延安察觉到天机长老异状,以为后者伤重、支撑不及,眼中担忧,连忙朝那头看去。
可他一眼望去,只见缭乱雨中,天机长老手捏五雷印,已经将真气全部凝在丹田。
天机长老知这上古神兽,并非他与陈延安此等修道之人可以对付。
可无论如何,他今天也要将乾坤鼎带回张家。
天际云卷之中,一片黑色雷云慢慢彙聚,带着吞天威能,叫人格外生怖。
雷云正中,天机长老高声对身旁弟子说道:“宗霖,待我稍后引来天雷,你什麽都不要管,只一定要记得,将乾坤鼎与鼎中天丹,速速带回龙虎山中!”
天机长老弟子听见此言,脸上一片诧异。
弟子心知肚明,若天机长老此时施法,强引天雷降世,凭老者此时的身体状况,与自杀一般无二。
前任家主张天戌为保张家,在渡劫之日死于天雷之中,是这代张家人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痛。
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那名弟子高声吶喊:“不、师父!不!”
雨中,天机长老真火出掌,在指印中灼烧己身。
他不顾弟子喊叫,眉头紧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力,脚踩七罡,朝阵中的夫诸跑去。
突变之中,陈延安朝天机长老追去,却连衣角都没有够到。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光影从天际降下,将天机长老一瞬推出。
老者掌中真火被青火吞噬,又被接连控制,指印散开后,剎那瘫倒在地。
天边,一道身影从剑上跃下,直直落入阵中一角。
眼看天上雷云散去,天机长老从地上爬起,稍稍坐立,看向来人。
他眼中震惊,喊道:“季听奕!?”
季听奕撑着伞,立在东倒西歪、全身湿透的衆人中间,好似格外风度翩翩。
他将衆人看过,又看了看鼎中天丹,眼中几经盘算。
继而,他朝夫诸开口道:“恭喜。”
夫诸不知这人此时前来,究竟是打了什麽算盘,只生硬应道:“嗯。”
季听奕看了看远处地上的天机长老,见天上雷雨已散,将天机长老身上的狐火撤回。
继而,他好似陈恳无比,朝夫诸说道:“咱俩认识这麽多年,虽然见面就打,但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害你,对吧?”
夫诸不解:“你突然跑来,与我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季听奕目中认真,缓声道:“你信我,那淬心丹,你不能喂给元溪。”
一瞬秋末
夫诸双眼微眯,看起来格外危险。
他望向季听奕的脸,问道:“你一脸认真,跑到这里,就是来和我说这个?”
季听奕观四周镇灵阵,已然效果甚微,不久便会失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