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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归赈:“你先出来,看东边雨云。”
季听奕听出方归赈口中严肃,招呼陈延安一同快步走上二层阁楼,打开了东边的木窗。
木窗刚一打开,一股乱窜的水汽,便与狂风一同灌入窗中。
东边雨云极低,仿佛伸手便能触碰。
云雾翻滚成卷,隐含异象。
季听奕露出一点惊色:“这是怎麽回事!?”
方归赈顿了顿,道:“……乾坤鼎。”
“阿忆,有人在用乾坤鼎炼丹。”
无心之人
季听奕眼中一片震惊,看着雨云方向。
继而,风吼中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季听奕听见响动,下意识躲入窗后。
不远处,陈延安的大弟子跑到楼下门口,一边大力拍门,一边喊道:“师父!不好了!警方传讯,剜心兇手又作案了!”
陈延安面色如霜,看了看窗后的季听奕。
老者声音低沉:“第七起……”
季听奕:“你去现场吧,比起命案,我得先去寻乾坤鼎。”
陈延安点点头:“天机长老还没有苏醒,如果他醒了,我马上让他联系你。”
“好。”季听奕想了想:“对了还有,告诉警方,王霖曦失蹤了,让他们帮我一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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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墙外,季听奕翻墙返回方归赈身边。
下落前,他坐在瓦上,擡头看了看京安的天。
京安今秋雨水丰沛,本就有些古怪。
两人刚刚返回车上,瓢泼大雨便一瞬而至,在空中划出无数道锋芒。
方归赈驱车,朝雨云所在而去。
季听奕照着电子地图,通过距离,不断对比着雨云的所在位置。
渐渐,两人从城西的白云观,返回到方归赈买点心的小吃街附近。
原本这个时间,小吃街应该人声鼎沸,熙来攘往。
可今日此时,城区老街在暴雨如注中,显得格外萧条。
季听奕望着被雨水沖刷、视线受阻的车玻璃,显得有些紧张。
他虽游戏人间数千年,可大多情况下,很少遇到有关上古遗物的事。
那些过往遥远、虚幻,早就被历史风化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连砂砾都不剩。
季听奕轻声唤道:“师父。”
方归赈听出异样,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人,问道:“怎麽了?”
季听奕:“乾坤鼎的事,你了解多少?”
方归赈顿了顿,缓缓说道:“乾坤鼎本是尧、舜二帝,在治水之前,对黄河进行祭祀大典所用的神物。治水之后,因再无用途,被大禹沉入黄河之中。西汉时期,乾坤鼎在机缘巧合中再度现世,落入道家传人手中。因鼎中异火纯净,又属水性,十分难得,故而被张家奉为一门至宝,精心收了两千余年。”
季听奕:“什麽样的丹药,需要用乾坤鼎中的净火来炼?”
方归赈摇了摇头:“关于这个,我就不知了。”
他指尖划过方向盘上的皮质边缘,想了片刻,说道:“张家被袭在前,乾坤鼎炼丹在后。很有可能……张家就是因为乾坤鼎才会遇袭的。”
季听奕三缄其口,没将天机长老所言张家内斗一事说出。
他只是沉默半晌,忽而改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贪玩,摔进了长满噬魂草山谷中。”
方归赈不知道季听奕为什麽突然提起这事,说道:“当然,你那时被噬魂草所伤,昏迷了数日,才渐渐转醒……你怎麽突然问起这事?”
季听奕:“那你还记得,那处山谷是在哪里吗?”
“记得。”方归赈道:“敖岸山北,十里深谷。”
随着方归赈的话,季听奕眼中微楞。
敖岸山——
季听奕猝然转头,看向窗外大雨。
一时间,季听奕觉得他好像……猜到那胶衣人的身份了。
季听奕:“我打个电话。”
他掏出手机,给玄武打去。
纪明秋此番不在,有关神族的事,他只能换个神仙问了。
一旁的方归赈安静听着季听奕讲电话,在季听奕提到某位神兽时,他微微错愕,神色暗了些。
汽车在风雨中不断疾驰,两人来到云卷正下,位于一处动工到一半、被迫中止的工地附近。
工地内部,几栋楼宇的基础架构、与水泥灌装都已完成,从雨幕中远远看去,显得十分巍峨。
一处最高的楼宇顶层,云卷疏密盘旋,朝天际扩散。
异象丛生的本源之处,隐藏在空蕩工地的茫茫雨帘正中,叫人无法看得真切。
车内,雨刮器迅速摆动,将水流驱赶。
但雨势浩大,随着摆动,窗外一切场景只能在清晰和模糊中反複交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