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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息,黑龙如雾散一般,连带其中人影,一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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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规格严谨、古香古色的院落中,方归赈等了良久,终于等到想见的身影。
黑雾将季听奕卷了个七荤八素,直到将人放下时,季听奕已经有点眼冒金星了。
他感觉到脚下触地,却没站稳,眼看就要向前倒去。
失重中,他倒入熟悉的怀抱。
方归赈扶住季听奕的身体,神色满溢关怀:“怎麽样,头晕吗?”
季听奕缓了缓,继而擡头,看向方归赈的脸。
贴近间,他没答话,只顿了顿,闷声问道。
“你怎麽不回我消息?”
方归赈失笑,继而诚心道:“我方才有事,没注意到。”
季听奕站稳,看了看四周。
内院景致极好,假山造型别致,静立在池塘一旁,流水潺潺作响。
廊下长画工笔精美,山水相邻和谐,花窗诗情画意,与每一寸景致相映成趣。
季听奕:“这是哪?”
方归赈:“方家在京安的一处小院。”
季听奕:“这——”
庭院正中,季听奕刚要开口询问,突然被方归赈伸出的食指抵住嘴唇。
两天前,方归赈亲眼目送季听奕搭上仙撵,随纪明秋回了蓬莱。
他本以为眼前人这一走,至少也要数日不见。
没想到,他这麽快,就可以再看见他的阿忆。
方归赈目光宠溺,嘴角含着温和笑意。
“你在信息里说饿了,先吃饭吧。至于其他事,我们可以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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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方家小院,是旧时亲王留下的一处别院所改。
季听奕换掉血衣,坐在饭厅中,就着青瓷顶灯、桌边兰花,将一顿外卖吃出了国宴的氛围。
作为嫌疑人一号,季听奕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回想刚才那个将命案嫁祸给他的兇手。
方归赈见季听奕心不在焉,夹了一块排骨,放进那人碗中,唤回了对面的思绪。
方归赈看向季听奕乌亮亮的眼睛,提点到:“笃心食,不负耕者。”
季听奕糟心极了:“……我都成杀人兇手了,现在还能‘食’,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我‘笃心食’,有点难为人。”
方归赈低声轻笑:“陈延安知道不是你,会尽快找到兇手的。”
季听奕闻言,问道:“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
“嗯。”方归赈点头道:“我刚巧也在找那个兇手。只是的确没想到,会跟你这样遇上。”
季听奕皱着眉,问道:“你在找那个兇手?”
方归赈反问:“你与那人靠近时,可察觉到什麽不对了吗?”
季听奕回想道:“当时虽然血腥浓烈,但我嗅出,那人周身气息,好似十分纯净。”
方归赈:“你既说他气息纯净,可他却又在行杀戮之事,手段残忍毒辣,不觉可疑吗?”
季听奕眉心蹙起:“那到底是什麽人?”
方归赈缓缓摇头:“我也是今晚察觉到他一点蹤迹,还不知究竟是何人。”
“哦,对了。”方归赈道:“关于王霖曦。”
季听奕筷子一停。
方归赈看出季听奕紧张,随即语气轻柔道:“他没事,他被张家人带走了。”
季听奕不解:“张家人?”
方归赈神色暗些,说道:“他因之前在玄武地宫中提点一事,找我道谢,我便顺便,请他帮了我一个小忙。”
季听奕顿了顿,口中情绪很不明朗:“你说的小忙,把他的同命结都帮断了。”
方归赈放下碗筷,平和道:“我没想到陈延安会找到玄武,害你从蓬莱赶回来,不过你不用担心,王霖曦在张家,不会真的出事。”
季听奕很是不解:“他为什麽会在张家?”
方归赈:“张家……现在应该很想要回你手中的乾坤鼎。”
张家癡迷丹药之道,这乾坤鼎,便是族内传承千年的一族至宝。
张穆如叛门时,将乾坤鼎从龙虎山禁地中偷出,后落入季听奕手里,张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季听奕想了想,托起腮,噙着笑看向方归赈。
他话中带着些阴阳怪气:“我就说,那天在断崖,你为什麽会把乾坤鼎留下……原来,是给我留了个烫手山芋。”
方归赈默默道:“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处,你与张家偶有交际,若愿意将乾坤鼎交还,我也没有异议,只全权交由你自己处理。”
季听奕:“你让王霖曦帮你什麽忙了?”
方归赈:“我告诉他,张家人在谋你身上的灵气,让他去跟蹤张宗泽。”
季听奕:“……你让他去,他就真的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