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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问道:“你确定,从早上就没见过她?”
张禹白:“嗯,确定。”
季听奕闻言双手微握,脚步急促迈起,朝外面快步走去。
他匆忙道:“我知道了,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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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虫硬甲一片血红,带着不可触碰的威压,从一片错落的乱石方向逼近方归赈耳后。
它轻易越过黑龙盘踞,眼看就要触碰到那片位于方归赈视觉死角的皮肤。
寨黎嘴角不可抑制,稍稍上扬。
可随即,她双目怔住,震惊看向方归赈耳旁。
那只蛊虫突然驻足,停留在距离方归赈皮肤一寸之外。
寨黎脸上透出浓浓不解,只见方归赈神色纹丝不动,只微微侧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赤红蛊虫。
继而,方归赈朝对面的寨黎问道:“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是怎麽发现、并且做到的。”
寨黎:“还是蚩尤之力?”
方归赈:“不是。”
他目光移动,看向寨黎身后远处,说道:“你且回头看看。”
寨黎蓦然转身,看向身后悄然站了多时的人。
与此同时,蛊虫收到指令,从方归赈身侧飞离,返回真正的主人身旁,落在她的指尖上。
仡沙一身黑衣,神情却很明快。
她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那双一向精明的眼睛里,带着很难忽视的喜悦。
寨黎惊道:“你怎麽在这!?”
仡沙答非所问,眉眼生花:“阿黎,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寨黎看着仡沙指尖的蛊虫,眉心似皱非皱,问道:“什麽话?”
仡沙:“就是那句,‘来不及了’。”
寨黎不解到极处:“来不及了?”
暖阳斜映,将仡沙边缘照亮,看起来软软的。
她知晓寨黎口中的来不及了,代表了怎样的含义。
仡沙摇头道:“来得及。”
可寨黎闻言,并不为所动,朱唇死死抿起。
她不理会仡沙的话,只问道:“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将蛊虫的控制权夺回去的?”
仡沙:“你教过我的,蛊虫要靠吸食血液,与蛊师签订血契。”
寨黎:“可我明明已经将它体内所有血液放空,也将血契刻印毁掉,换成了我自己的血液,重新定过契约。它也可正常按我心意行事,明明已经……”
“我是让它按你心意行事。”仡沙道:“你放空了它体内所有血液,毁了它的血契刻印,可你忘了一件事。”
“师父。”仡沙轻声道:“你自己都忘了,你教过我,万物有灵,蛊虫也有灵。”
仡沙指尖的蛊虫老实趴着,看起来格外听话。
硬甲流光应声亮起,宛如生起一盏小灯,似星辰光粒一般。
仡沙:“师父,你没有蛊虫,没有胜算。”
寨黎面露局促,年迈声音尖锐了些:“我不是你师父!”
仡沙闻言,原本明媚的目光暗下一分。
她微微颔首:“那我还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叫你阿黎姐。”
寨黎双拳紧握,咬牙问道:“仡沙,你为什麽要妨碍我!?”
仡沙坦言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杀人了。”
寨黎面容狰狞:“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善良?”
“我本来就不坏啊。”仡沙道:“你忘记了吗,我们初见时,是我收留你,给你饭吃,教你识字……我们说好,等你忙完,就在津港好好生活的。”
寨黎轻笑一声:“可你知道我成日在山中忙什麽后,不是将我一人留下,一边大骂我是个疯子,一边哭着跑走了吗?”
仡沙面露急色,反问道:“你怎麽这麽记仇啊?我那会二十几岁,被吓到都不行?再说,你自己说,你做出那种事,你难道不是疯子吗?我后来回去找你,你就不见了,你不也是把我一个人抛下,把我一个人留在津港吗?”
一旁的方归赈静静听着两人争吵,一言不发。
倒是蚩尤沉睡多年,此时随着两人说话,龙头在两人之间摆动,看得十分专注。
寨黎:“你既已将我抛下,又何必来找我!”
仡沙:“我不找你,难道就看你一步步走错,一次次害人性命?”
寨黎:“我承受锥心之痛,在山中夜夜泣血,枯等天明,便将痛苦返还给碧蛟,到底何错之有!?”
仡沙见寨黎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动,面上露出焦急。
她道:“阿黎!你看看我,看看周围,你不在十万大山了,你在津港,在你喜欢的海边。站在你面前的人也不是那只碧蛟,是我!”
“你真的爱他吗,你和他在山中幸福吗,你不过是依赖他,不愿面对他离你而去!”仡沙喊道:“你真正开心的日子,难道不是与我在海边畅聊民俗、一同研习蛊虫。你那时说过的,协会很看重你,你可以赚到很多钱,要和我一起在海边定居,做一辈子不会分开的师徒。房子我已经买好了,我也赚了很多钱……你既然不爱他,为什麽就是不肯放过你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