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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见王霖曦要转身出门,叫住了那道身影:“……请等一下。”
王霖曦:“怎麽了?”
女孩定了定心神,说道:“三层的医疗中心还有一部分人,那边很多老人需要靠仪器存活,没办法挪动地方。我有个一起来参加志愿活动的同学,他就在三楼,我们一直保持着通话联系,但从刚才开始,通话断掉后,就没办法再联系上了……能不能请道长,过去看看。”
王霖曦欣然点头,问道:“你说的医疗中心,在三层哪里?”
既来此处
会所主楼,三层医疗中心。
原本应聚集衆人的大堂,此时空无一人。
百叶窗齐齐拉下,昏暗之中,消毒水玻璃瓶打翻在地,空气蕴满刺鼻味道。
窗外广告牌不停作响,海上风浪愈演愈烈,渐有咆哮之感。
大堂一侧走廊的各个病房内,除却不能动弹的老人,其余衆人纷纷堵在每扇门后,死死抵着房门。
不少人想向外求助,却发现所有电子信号全都失效,只能在原地屏息等待。
走廊管灯闪烁不停,白炽灯莫名照出血色红光,光线透过病房上的长条玻璃,明暗交替变幻,牵引着房内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屋内几名女孩恐惧到极处,静静靠在一处。
最初,三层医疗中心清晨收到应急通知,由于考虑到实际情况,许多老人根本无法跟随衆人移动到楼下多功能厅,便一同留下了数名医生与志愿者作为照顾。
就在不久前,一间病房内,一名意识迷离的瘫痪老人恰好从昏迷中醒来,几句言语后,他指着身边头戴鸭舌帽的志愿者,说此人不是他相识的那个年轻人。
衆人莫名其妙,几番劝说后,眼看老人丝毫不听,从其余病房中走来几名医生共同劝阻,但老人仍然坚持,且越来越激动。
吵闹不休中,那名被指认的志愿者在衆人一侧站起,口中不耐至极,轻轻嘟囔着“吵死了”,手上没有一丝迟疑,举起手边仪器,擡手砸向病床上瘫痪的老人。
此番动作吓到周围衆人,幸而有人眼快手急,将他仆倒在地,连同手中仪器一同摔毁,还打翻了不远处的置物柜。
一时间,惊呼声、倒地声与碎裂声连番响起,在安静的楼层中格外震耳。
而后片刻悄然,衆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一股阴寒在屋内蓦然出现。
除此之外,窗外骤然昏暗,仿若骤雨前的乌云彙聚,将日光完全遮盖。
衆人同时噤声,看着周身异象。
紧接着,房内管灯开始闪烁。
那名被扑倒的年轻人头上帽子摔落到远处,随着他慢慢擡起头,在他眉尾处正上,一道被仪器边角划伤的伤口,横向没入发际。
血液从伤口边角处溢出,顺着他坐起的角度,流入到眼内。
温热没入眼睑,他却连眼都没眨,直直望向衆人。
衆人呼吸一同停下,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只觉这年轻人看起来怪异至极,整个眼白都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随着灯光闪烁灭下,再次亮起时候,猝然变为一片血色红光。
血影重重,像要将一切光源埋葬。
突如其来的灵异现象,恰好迎合清晨接到的应急通知。
所有人都知道,这所养老会所在数十年前曾经由能人异士改写风水,尽管通知中的用词极其委婉,但今日突发情况到底是何事,此时已经不难猜出。
衆人维持着极其难得的镇定,从原地散开时,不忘抱起床上的瘫痪老人,由高喊的疗养师带领跑入走廊,慌乱躲进其余病房。
此时慌乱过后,衆人躲在房中,有些胆大些的,撤下床单挡住门上玻璃,用身体挡在门后,仔细听着门外动静。
走廊中的脚步声十分缓慢,带着长长的拖拽声,像从房内每个人耳边一步步走过。
漫无止境一般的步伐中,那人在走廊中走了一个来回,仿佛是在享受这样的挑选。
它根本不需看到每间房内的景象,只需静心感受,便能察觉到其中阳气几何。
随即,它挑选了一处最阳气最弱的房间,静静站在了门口。
这间位于走廊尽头楼梯一旁的房间中,只有两个慌忙跑入的志愿者女孩,和一位缠绵病榻、昏迷不醒的老人。
两个女孩坐在门口一旁的视觉死角内,听见脚步声隔着门板近在咫尺,喉咙越收越紧。
两人谁也没有勇气起身堵住房门,只见门上把手自转向下,被人从门外轻轻压下。
昏暗红光中,门把轴承传出细响,一寸寸转动。
两人紧闭双眼,眼中回放却又是方才那名年轻人双目血红、满脸是血坐在红光中的样子,不由险些发出声音,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