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狠狠盯着地上沾满血液的麻绳,扶稳寨黎的身体,将一道真气送入她体内。
寨黎倒上气来,缓缓睁开眼睛。
张穆如咬牙切齿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寨黎有气无力:“季、季听奕……降妖符、困不住他,他还带了帮手,我……我道行不够……”
“帮手?!”张穆如急忙问:“可是那神族三青鸟?他不是莫名其妙中了你的迷情蛊吗?”
寨黎:“不是、不是他,来的是、西北妖君。”
张穆如面色阴鸷至极:“妖族竟如此不长记性!那魔族女人呢?她怎得也没有拦住两人。”
寨黎:“我也不知……我在店里捡回一条命,见到住宅区被结界封住,还隐隐露出一片骇人景象……我、我怕仡沙趁乱跑掉,便想着回来看看,不料回到这里后,被她偷袭打晕……”
张穆如声音含上愠怒,问道:“你还能感应到魂蛊吗?”
寨黎忍着痛,费力道:“魂蛊……被季听奕二人拿走了。”
张穆如气到极处,眼中布满血丝。
前日,陈延安不知从哪里收到线报,已经开始调查京安龙鲤一族,所有甜饼小镇,估计撑不过这几天。
他已经没有办法依样画葫芦,继续像之前这样,在短时内找到这麽多神魂强大的凡人,再炼出一只魂蛊来。
寨黎眼看张穆如要站起离去,连忙拉住张穆如衣角:“张长老、不、不要沖动,那妖君扬言要将您扒皮抽筋,我想,他定是準备了什麽杀手锏。”
张穆如被拉住,站在了原地。
寨黎劝道:“不管您有多气愤,也要做好準备,再去寻他二人。”
寨黎这一拦,让张穆如充血的头脑冷静些许。
他本就不是沖动的人,方才诸多失态,不过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心血这样白费。
可与此同时,他心中咒恨只增不减,反而还因寨黎的阻拦,变得更加膨胀起来。
继而,他低头睨向地上的寨黎,心中一声轻笑。
他道:“你此时拦我,看似忠心不二,其实只是怕我前去送死,那样的话,就没人能帮你放出那碧蛟了,是也不是?”
寨黎并非寻常温柔女子,张穆如心中十分清楚。
他双目寒凉,语调含笑:“你被那季听奕和西北妖君伤成这样,心里定然早就恨死我了吧。”
寨黎见张穆如不再着急离开,手上松开,氛围瞬时而改。
她随即答道:“看来张长老是真的气急了,这些撕破脸皮的话,竟然也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张穆如:“你掌中蛊虫伺机而动,别以为我没有察觉。”
寨黎调整坐姿,深吸一口气,缓慢道:“那我索性就将话说明白,你我本就是互相利用,你利用我炼蛊,我利用你解开碧蛟封印,你暗害我一次,若心中有数,自己仔细便是。”
张穆如:“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他装出一副思量的样子,认真道:“我若现在将你杀掉,可就少一个知道我用神魂炼蛊的人。”
寨黎:“你当那魂蛊,是个蛊师就能炼?”
她擡起双手,抚在自己耳畔,闭起眼,神情癡迷地娇笑道:“那些神魂在皿中痛苦的嘶喊声、咀嚼声、吞咽声,你怕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吧?”
张穆如面色如水,看着女人疯癫的模样。
寨黎睁开眼,直直望着张穆如:“你若将我杀掉,不光找不到丢失的魂蛊,这世上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将这魂蛊炼出来。”
她的目光带着背离此间的疯魔,和能吞噬一切的邪恶。
张穆如眉头越皱越深,过了良久,才回道:“你的意思是,你还能将那魂蛊找回来?”
寨黎用指尖抹掉嘴角血痕:“你要魂蛊,我要碧蛟。”
她道:“我们的约定,其实没有任何改变,不是吗?”
-
季听奕等人淩晨时分赶到张禹白与张雷鸣的小院,与两人说了说袁家大院的情况。
随后季听奕一头扎进卧室,睡了个昏天黑地。
仡沙此前睡了太久,到达时完全不困,研究起张禹白体内蛊虫来。
随后,她写了副方子,想试试能不能用汤药把张禹白体内的迷情蛊逼出来,毕竟寨黎下蛊的手法,她自是十分了解,解起来得心应手。
季听奕睡到午饭时分,醒来时,房间弥漫着饭菜香气。
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懵,拿起手机后,看到了玄武上午发来的信息。
“已平安到达京安。”
他草草回个“好”字,而后放下手机,顶着一头鸡窝,起床去找其他人一起吃午饭。
饭后,季听奕思考起昨夜的事,没想好到底要怎麽跟纪明秋与陈延安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