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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点点头:“準确的说,是你们回京安。”
寨黎替那人传的话,季听奕可没有忘。
“他说,要你立刻离开津港。”
季听奕知道,那人既然这样说,便是津港即将发生大事。
季听奕:“等会开到市区,你找个好停车的地方把我放下,和仡沙回去别墅后,带上玄武和其他人,一起先回京安吧。”
王霖曦听出季听奕话中深意,朗声道:“我不走。”
小王道士从未这样不听话过,还没等季听奕开口教导,后排的仡沙也接话道:“我也不走。”
季听奕十分纳闷,先转过头看向仡沙:“王霖曦不走我还能理解,你为什麽不走?”
仡沙:“我要找一个人。”
季听奕:“你把他名字和八字给我,我帮你找。”
仡沙:“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季听奕问道:“没有蛊虫的蛊师,和普通人有什麽两样?”
仡沙软唇微微抿,执着道:“反正我不走,我一定要找到她。”
季听奕:“这人是你什麽人啊?”
仡沙话到嘴边,又顿了顿:“……教我使蛊的人。”
“你师父?”季听奕诧异道。
“不是‘师父’了。”仡沙声音轻哑:“她刚把我逐出师门了。”
季听奕反应了下:“……不会就是那穿旗袍的女人吧?”
仡沙:“嗯,是她。”
季听奕惊了:“那是你师父!?那她绑你做什麽?”
“她需要我的蛊虫,还要拦住我不能给你解蛊。”仡沙起身,将自己的左臂伸了过来。
在她左臂内侧,有一块新鲜醒目的红色痕迹,宛如蛰伏在薄皮下的长长虫身一般。
季听奕:“这是什麽?”
“血契。”仡沙:“倘若我现在替你解蛊,我会肝肠寸断、心脉俱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七七四十九日折磨,最终七窍流血而亡。”
前排两人同时默了几秒。
季听奕悠悠道:“……你前师父对你挺狠的啊。”
仡沙默默靠回靠背,没接话。
季听奕:“你俩还是走吧。”
他摁下车窗开关,将玻璃摇下一点,用指火点上一根烟。
“我也不怕王霖曦难过,我就直说了。陈延乐数年前在津港封印了一只化龙失败、怨气缠身的恶蛟,因此赔上了性命。来这里之前,张宗泽给我带了一句话,‘千年潜川蛟,入海便化龙’。所以我觉得当年那事,应当会在近日起变故……可具体怎麽变、会有什麽突发情况、导致什麽后果,我也不知道。”
仡沙听到“恶蛟”二字,手上圆甲嵌入掌心:“我不走。”
王霖曦听见陈延乐的名号,接话更快了:“我也不走。”
季听奕朝着窗户缝隙吐出烟雾,实话实说:“我知道你俩各有理由,可你俩不走有什麽用,等着排队送人头?”
王霖曦答得认真:“我修炼不精,但只要日日不休,总会进益。”
后排仡沙稍显无理,口吻却也十分笃定:“前辈不要劝了,我不会走的。”
季听奕:“……”
很好,白费唇舌。
真诚是个锤子必杀技。
冷风从窗子缝隙间挤进车内,将凉意带入。
季听奕缓缓吐出一口烟,看烟雾被冷风剎那卷走。
他对开车的王霖曦道:“那我们不回别墅,去张禹白那。”
王霖曦听出季听奕言下之意,便是暂时同意他与仡沙留在津港了。
他将导航重新设置,问道:“那玄武前辈他们呢?”
季听奕:“玄武没有神力,必须得走。”
说着,他掏出手机给玄武发信息。
玄武盯了纪明秋半夜,季听奕的信息发过去后,她只想了不多时,便将信息回了过来。
玄武:“三青鸟呢?也跟我一起走吗?”
季听奕:“他怎麽样了?”
玄武:“他刚说,他答应了李伶明天出去玩,让我看在同族的份上,先把他放开,他心里有数。”
季听奕失笑,被烟直接呛到。
他幸灾乐祸极了,一边咳,一边给玄武回消息:“你带纪明秋一块回京安吧,别留他给我添乱了。”
玄武:“好。”
过了一会,玄武又发来消息:“那玉简要还给你吗?”
季听奕想了想,回道:“你拿着吧,如果路上有危险,或者在京安出了事,也可以捏碎玉简,我看情况去找你,或联系其他人。”
车驶上国道,逐渐平稳下来。
与玄武交代完所有事后,季听奕有些犯困,窝在椅背中,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打哈欠。
他方才驱动千魂磬,妖力消耗巨大,此时神乏得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