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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此前说,神族生有九曲玲珑心,故而陈延安话中意思,玄武已经十分明白。
陈延安代表衆人上前,无非是想求玄武携精魄继续留在京安。保全龙脉运转。
可她被关了这麽多年,虽已不会继续怨恨此地,却也决计不想再留在这里。
玄武:“我知人间世代更叠,前尘恩怨与你等无关,但你也无需开口相求,因我不会留在此地。”
趁两人说话,王霖曦在人群中鬼鬼祟祟,拿着亮着屏幕的手机,从大殿檐下溜到季听奕与方归赈身边。
小王道士看起来大义凛然,将手中电话双手奉给季听奕:“季前辈……纪上仙找您……”
季听奕拿过手机,二话不说,“吧唧”把通话给挂了。
小王道士:“!?”
季听奕:“他再打,你也别接,肯定就是数落咱俩,把他车给偷走了。”
小王道士乖巧了一辈子,被陈延乐养得真诚善良,全然一副赤子之心。
结果只跟了季听奕三天,就学会了偷车摸鱼,破坏百人大阵,得罪了白云观一衆师兄弟。
大殿正中,陈延安见无法说服玄武,额头沁出细汗。
“京安人口何止千万,若龙脉一断,多少家庭将会支离破碎,还望上神再多考虑!”
王霖曦在一旁听着,有点不解,低声对季听奕问道:“龙脉破损,对此地居民会有很大影响吗?”
季听奕没说话,只伸出手,从王霖曦身后推了他一下。
王霖曦莫名被推,向前迈了一小步,随后不解看向身后人。
季听奕:“就是这种程度的影响。”
王霖曦仍然没太明白。
季听奕解释道:“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类似于,你活得好好的,突然被一股力量轻轻推了一下,打个晃。”
王霖曦看向不远处陈延安眉头紧锁、不愿放弃的脸:“那为何师叔如此在意?”
季听奕悠悠道:“可若你不是站在平地,而是瘦骨嶙峋,站在悬崖边呢?”
王霖曦瞬时噤声,与衆人一同看向被求的神女。
玄武自然知晓其中后果,眉心一直微微蹙起。
僵持中,玄武莫名转身,看向身后的方归赈。
她这一眼仿佛颇有深意,使衆人目光一同聚集,落在那张生面孔上。
方归赈突然被多人注视,顿了顿,对身前人道:“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不会干预。”
玄武默默转回身,刚想定主意,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这道寒意直朝大殿正门而来,定睛看去,当中还裹着两根青蓝色的漂亮翎羽。
玄武的心骤然提起,继而在感应清翎羽所朝方向后,又将心放了下来。
翎羽擦着季听奕与王霖曦的脸,钉入两人身后木门。
王霖曦:“!!!”
季听奕看似也被惊了一下,耳朵一背,下意识朝方归赈身后躲了躲。
星夜下,纪明秋翩然现身,脸上寒得能要人命。
上仙一字一顿道:“你们俩厉害了,连车也敢偷,还开上了街?”
季听奕直接把王霖曦推了出来:“他有驾照。”
王霖曦手忙脚乱翻起布包,因为过于慌张,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来,只嘴上念叨:“我有!我真有,我前年就考下来了!”
纪明秋寒声道:“我说的不是驾照的问题。”
季听奕倒是笑得友善,他眼睛弯起来,完全没有算计的样子:“你先别管车了,他们正在求你同僚留下来当人形水脉呢。”
陈延安敢怒不敢言,只吹胡子瞪眼看向季听奕,分不出这人到底是哪头的。
纪明秋闻言,飞身落在玄武与陈延安之间。
他看了看玄武此时怨气散尽的模样,又回头看向陈延安等人。
继而,他硬声问:“人形水脉?”
方归赈眼看局面越来越乱,转头看向身边的季听奕,对始作俑者露出些暖暖笑意来。
而季听奕见纪明秋顾不上自己了,一手拉住方归赈,朝宫苑墙角溜去。
他此前看到方归赈伤口裂开,想先带人去换纱布。
景区外围门外,救护车正在二十四小时待命。
季听奕借了纱布碘伏,缓缓拆开方归赈颈上的原有包扎。
纱布一圈圈转下,露出内里的皮肤。
那道齿痕极深,此时伤口边缘裂开,血正在缓缓向外渗出。
季听奕皱着眉,一边轻轻吹气,一边用棉签沾着碘伏,将血痕抹去。
“疼吗?”
方归赈忍了忍:“有点痒。”
季听奕手上一停,原本看着伤口的视线上挑,望向方归赈墨色的眼睛。
“痒?”
“嗯。”方归赈低声道:“你吹得我有点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