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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看见身前人眼底的那片温柔,感觉方归赈这句话说的,反而让他的心有点痒了。
随后,季听奕闭上嘴,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只专心给眼前人糊纱布。
旁边的医护人员看见这道伤口,纷纷以为这次闹鬼,闹得不是宫女太监,而是一只吸血鬼。
季听奕竖着耳朵,一边听那些奇奇怪怪的大胆猜测,一边手上一刻没停。
过程中,他看似随意地问道:“你还有什麽,没表现出来的秘密吗?”
颈侧微痛间,方归赈没直接答话。
他只缓缓擡手,握住季听奕刚好系完纱布的指尖:“没有了。”
他道:“家中长辈不愿再掺和阴阳之事,所以我母亲总是嘱咐,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些,有意相瞒,抱歉。”
季听奕闷声道:“你体内蛊虫已经取出,你打电话告诉你母亲,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会。”方归赈嘴角含笑:“若我告诉他,我体内蛊虫被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她可能会坐淩晨夜航回来,把我家法处置。”
季听奕轻轻笑:“这麽兇?”
方归赈:“她不会对你兇。”
季听奕一愣。
方归赈:“我知道你是妖族,所以人间宝物你大多都看不上,可你救我一命,理应来我本家做客,好好商讨报酬。”
他问:“你想见我母亲吗?”
季听奕持续发懵,觉得这展开有点快了。
半晌后,季听奕才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指尖,回道:“我年纪大了,你要真想谢我,不用跟我掏心掏肺,掏钱就行。”
方归赈看似诚恳:“倒也不是不行……可我只在博物馆挂了个閑职,之前帮忙修複展品也是无偿的,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到手大概只有两千五。”
季听奕没想到方归赈这一世这麽惨,只能赚到京安市基本工资,随即大方道:“两千五也行。”
两人说话同时,王霖曦从一旁拱门跑出。
他看见季听奕,朝这边跑来,跑近后,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涨红了脸,又连忙掉了个头……
季听奕:“……”
他松开方归赈的手,朝王霖曦的背影喊道:“回来。”
王霖曦再次调头,脸更红了,一颠一颠跑到两人附近。
“师叔让我出来找您,说有事想和您说。”
季听奕不解:“他找我干嘛?”
方归赈道:“去看看吧。”
季听奕点点头,可还是不大情愿,慢悠悠随王霖曦走回城墙之内。
殿前,纪明秋与玄武正在低声交谈。
其余各家长辈等在阶下远处,已经开始安排小辈向外撤出。
陈延安此时松下一口气,有时间来找季听奕的麻烦。
他朝季听奕伸出一只手,脸上写满了“还我”的意思。
季听奕掏出陈延安给他的、装有各类神土的布袋法器,朝陈延安扔去。
“不是这个。”陈延安指尖掐诀,将那布袋退了回去:“把白云观的腰牌还来。”
王霖曦听清后,顿时有点想哭。
他倒是做好了被陈延安逐出白云观的準备,只是这块腰牌是陈延乐亲手给他刻的,他有点舍不得。
王霖曦下意识将手护在腰牌上,季听奕眉眼扫过,说道:“他切个角给你,示意腰牌从此无效,木牌留下当个纪念,行吗?”
陈延安板着脸:“白云观的腰牌,不是让人留来做纪念的。”
季听奕看向王霖曦,觉得孩子都要委屈坏了。
站在最后的方归赈此时插话,问道:“你确定,真的要把他的腰牌收回去吗?”
陈延安听见,闻声看向说话的方归赈。
方才玄武对此人的态度,已经让陈延安格外在意,此时这人再次开口,让陈延安不禁多想了些。
“还未请教阁下是何人?”
方归赈指了指不远处的展览海报:“我在这上班,帮忙布展的。”
陈延安听出方归赈有意隐瞒,可当着季听奕,他也不能直接给方归赈下个真言咒。
另一头,王霖曦已经委屈巴巴将腰牌从身上解下来了。
小王道士最后把腰牌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随即眼一闭,伸手递了出来。
“师叔,给您。”
陈延安伸手去接,却不料季听奕先他一步,将那腰牌抢到了自己手里。
季听奕把腰牌绕在指尖,语气不快了些:“就这麽一个小木牌,你这老道士都年过花甲了,为何还这般小气?”
他笑着威胁:“你若硬是收走王霖曦的腰牌,我就趁哪天月黑风高,把你白云观所有小辈的腰牌都偷来,挂在听尘阁门口,当成笑话,给左邻右舍的阿姨们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