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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看着那些红痕,对钟暮遥问道:“你绑的?”
钟暮遥感觉后背一股凉意,但他没把表弟供出来,坚强道:“我再也不敢了!”
蛊婆仡沙看见钟暮遥的表情,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
方归赈:“不疼,没事的。”
季听奕问仡沙:“这样还能把脉吗,需不需要等他恢複一下,上点药什麽的?”
仡沙郑重道:“您觉得需要的话,那就需要。”
季听奕:“……”
他平和道:“我在问你。”
仡沙:“……那就不需要。”
方归赈的手被钟暮遥拉起放在茶桌上,手心朝上,露出内侧的偏白皮肤。
仡沙从包里拿出蚕丝线,一端绑住方归赈手腕,又拉出一长段距离,横在房间正中。
寄生在她体内的蛊虫从耳孔中悠悠飞出,挥动薄翼,轻轻落在丝线上。
仡沙屏息静心,观察着蛊虫与丝线间共鸣的频率及幅度。
很快,方归赈面色痛苦起来。
他体内的蛊虫感应到同类,从原本的蛰伏状态,变得活跃起来。
仡沙眉头紧锁,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一粒青色药丸,举到方归赈面前。
“把这吃了。”
季听奕倒了杯茶,推到方归赈面前。
后者用温水将药丸送入腹中,却在短短几息后,引得体内蛊虫更加兴奋。
那只停留在蚕丝线上的蛊虫,随着方归赈体内蛊虫苏醒,背部也开始渐渐变色。
它背部的一块硬甲,在日光中闪着光辉,先是由黑变红,继而愈演愈烈,化为豔丽的粉红。
仡沙将颜色变化尽收眼底,而后拿出另一粒可以令蛊虫重新入眠的药丸,让方归赈服下。
而后,她看向季听奕:“您之前说……他蛊虫发作时和您在一起,会缓解很多?”
“嗯。”季听奕:“你可是知道解法了?需要我帮忙吗?”
仡沙看看方归赈,又看看季听奕。
随后,她铺垫道:“蛊毒的确已经深入心脉……这只蛊虫十分强壮,应该是之前被人精心饲养,专门用来害人的。如果再不想想办法的话,只怕不出两个月,他就没命了。”
钟暮遥傻了:“你说什麽!?”
季听奕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纪明秋也说过方归赈蛊毒已入心脉,可经由仡沙专业认证,再加上她预计出的死亡期限,使得这段话听起来莫名沉重。
季听奕问:“能解吗?”
仡沙支支吾吾:“不是解不解的问题……”
季听奕:“那是不好解?还是需要什麽特殊的东西?”
仡沙感觉自己有苦难言。
论打架,她是不可能打过季听奕的。
她只怕自己一句话说出来,按面前妖族的性子,会像画本里画的那样,直接把她活吃了。
季听奕见仡沙不说话,心中七上八下。
他道:“你无需顾忌任何,就直说,要怎麽解。”
仡沙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几乎皱在一起:“我要是说我解不了,您能放我走吗?”
季听奕淡声道:“你自己觉得呢?”
他声中温度接近结冰,让仡沙轻轻抖了一下。
仡沙:“……那我说了,您能保障,不会把我活吃了吗?”
季听奕将双眼眯起,注视着仡沙的表情:“你别抖,好好说,我不喜欢吃人”
仡沙心一横,向死而生。
“合欢蛊,解不了。”
茶室茶雾幽香,方归赈坐在当中,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道气息与茶雾混淆,勾勒出一条无法维持、注定消散的长线。
季听奕:“你再说一遍,什麽蛊?”
仡沙:“合欢蛊。”
她略稳了稳心神,对衆人缓缓道来:“真的解不了,这蛊虫强壮,根本不可能逼它离开现在的宿主,除非,能有什麽办法,诱它转移到其他宿主体内……如果硬要解的话,可以用断肠草磨碎,辅以百足虫、鲽尾蝎的毒液,将蛊虫逼入髒腑,再开刀取出……可这个法子,以我们凡人的身体,九成九不行。就算成功取出蛊虫,躯体大损,蛊毒也可以随时要他性命。”
她总结道:“这样赌命,不值得。”
仡沙看向方归赈:“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坚持这麽久的,我可以帮你切断蛊虫与蛊师的联系,使你不再受制于人。那蛊虫留在你体内,你只要多次顺应,再辅以草药,便能将它安抚,直至不再发作、或极少发作。那些心脉中残留的蛊毒,我也有法子可想。”
方归赈:“你所说的‘顺应’,便是依它之意,与他人肌肤相亲吗?”
仡沙点头:“合欢合欢,合而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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