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瞬间,他欺身走到方归赈身前。
方归赈只觉身前一道微风,卷着花香袭来。
随后耳边一阵轻痛,一股炽热的酥麻之意,随着分走的血液一瞬没入心间。
季听奕微微仰头,在方归赈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轻轻拥住那具的身体,用牙齿在方归赈耳廓咬出一道血痕。
一道属于他的气息,被他顺着伤口,种进方归赈体内。
纪明秋渡出的寒气,能暂时压制蛊虫进入睡眠,但一旦醒来,将会是更加剧烈的活动和觅食。
季听奕需要一点时间,去查资料找蛊婆。
这段时间,他要方归赈体内的蛊虫乖乖听话。
方归赈回过神时,只见季听奕在他身前极近处,抽身后退间,唇边含着一点嫣红。
方归赈轻轻怔住,因为他恍若在季听奕眼中,看见了一片落英缤纷的盛景。
季听奕轻舔唇边血痕。
“那我就偏要插手。”
多事之秋
深夜时分,听尘阁内。
王霖曦听见院里动静,动心分神,手上灵力洩了大半。
他看着桌上这张只画了一半的符,心知自己又画废了。
继而,他放下毛笔,朝屋外走去。
院内,纪明秋架着季听奕走进院内,他见王霖曦出来,对来者道:“来搭把手。”
王霖曦闻见血气,整个人微微一怔。
他连忙跑过来,搀住季听奕另外半边身子。
两人将季听奕扶回房间,放人躺下的那一刻,纪明秋感觉手中的身体抖了一下。
纪明秋起身,对王霖曦问道:“会画隐蹤符吗?”
王霖曦点头,他虽然道法不高,但这种基础符箓,还是跟师父学过的。
纪明秋:“画几张,前门、院门都贴上。”
季听奕半死不活、气若游丝,仍然有兴致开玩笑:“我那前门,贴着警察叔叔给贴的封条,比这个好用。”
纪明秋冷酷极了:“闭嘴。”
季听奕:“好的。”
王霖曦收到指令,转身回屋画符。
纪明秋从季听奕的外套兜里,取出那瓶陈延安赠予的补气丹。
他倒出一颗,递到季听奕身前:“含着。”
季听奕接过丹药,老实塞进嘴里。
房内安静下来,月光如水般倾斜进房间。
从窗子向外看去,不远处的市中心上空,那股从玄武神息中脱离的怨气,正被阵法控制,盘踞在空中高处。
季听奕含着药,嘴里发音很不标準,閑聊一般问道:“我没给你发消息,你怎麽赶来的?”
纪明秋:“我开会开到一半,突然感到地鸣。”
季听奕想了想,问道:“你认识玄武吗?”
纪明秋:“从未见过。”
季听奕笑了一下:“那你也没见过我师父,为什麽对他敌意这麽大?”
纪明秋坐到房间一侧的木椅上,眼神悠远,低声道:“我生的比你们晚些,儿时在蓬莱玉阕阁,读到上古传说时,还是很敬重他的。”
季听奕:“敬重?”
“天尊……”纪明秋默念:“由天地开合的灵光具现而生,生来无魂无魄,超脱三界之外,圣贤之祖,九州之尊。这样的身份,心甘情愿为天下苍生应劫而亡,不该敬重吗?”
季听奕已经很久,没听人念叨过他师父那些繁冗複杂的名讳了。
“他本人无趣极了,就喜欢种花下棋。”季听奕道:“既然你这麽敬重他,刚才怎麽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纪明秋眼睛沉了沉:“我只是很好奇,这样的先圣,在人世辗转千年,会变成什麽样子。”
季听奕:“还能变成什麽样?他现在就是个普通凡人。”
纪明秋问:“普通凡人,能知道利用后土神力布下天岩阵、抱着你从玄武怨气盘踞的文华殿中跑出来吗?”
季听奕生性怕苦,说完每句话后,都会十分抗拒地用舌尖,把药丸抵在牙膛上。
可张家炼的补气丹,苦得能要人命,并非是用这种方式就能稍稍缓解的。
季听奕索性将药丸卷入牙中,两下嚼碎,给咽了。
嘴里空出来后,他缓缓道:“就算不普通,也是个凡人。”
纪明秋敛目,莫名问道:“钟书远的电话打通了吗?”
季听奕:“没有。”
纪明秋:“凭钟书远的道行,可以降下那四道天雷,破坏玄武封印吗?”
“可以。”季听奕道:“钟老太爷一直没醒,如果再不醒来,家主的位子,八成就要转给钟书远了。”
纪明秋:“所以依你看,这事是钟家搞的鬼?”
季听奕想了想:“未必。”
他道:“钟书远前两天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听他当时语气仓促,像是真的有急事要离开京安。如果钟书远没走,那个冒充邓梅的人直接找上他,那在棚户区被算计、与魇鬼交手的,应该是钟书远才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