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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檀面色苍白。
“你是个好孩子。”褚师玄英收起宝塔,擡手轻轻按在卫青檀的头顶,“莫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番苦心。”
“好好休息。”
“三日后……大婚。”
师兄师妹们一起造反
左栏玉得知此事后, 急匆匆地赶来询问,脸上满是惊喜和疑惑。
面对大师兄温柔却也充满了期许的眼神,卫青檀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是不是师尊对你说了什麽?”左栏玉神情紧张, 却又显得那麽小心翼翼, “你不必因此对我心生愧疚,此前种种都是我甘愿如此, 若你不愿嫁我, 我也……绝不会强迫你。”
尾音逐渐发颤,左栏玉的喉咙很快就艰涩起来, 他低了低头, 不愿让卫师弟看见他脸上的悲苦, 待再擡起头时, 脸上依旧是素日般温和的神情, “我实则比任何人都害怕你难过, 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开心。”
左栏玉深深凝视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容, 更俊了, 卫青檀原本的脸竟比从前的容貌更加清丽,姿容胜雪, 唇色殷红, 眼眸漆黑明亮,宛如黑曜石一般, 在略有些昏沉的房里如明珠一般璀璨生辉。
就这麽一眨不眨地跟左栏玉对视良久,左栏玉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淡淡的绯色很快就弥漫在冷玉般白皙的面庞上。
卫师弟长得可真好看。
明明只用了一根素色的发带,松松绑着如瀑般的乌发, 穿着单调的,没有任何花纹的月白色绸衫, 也没有佩戴什麽首饰,更加没有涂脂抹粉,就这麽清汤寡水的一张面容,却出奇的好看。
只是看起来没什麽精神,有点病恹恹的,静静坐在床榻上,瞧着可怜,左栏玉不敢多看,神情略显慌张地错开目光。
片刻后,左栏玉起身,似下了什麽决心一般,语气认真地说:“我去找师尊说清楚。”
可才一转身,袖袍就从后被轻轻拽住了。
左栏玉怔了,回眸,恰好跟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对视。
他听见卫青檀说了一句,谢谢你,大师兄。
神情稍有动容,又听见他说,对不起,大师兄。
左栏玉明白,终究还是等到了这天。
他心心念念的,一直奢求,苦苦追寻却又爱而不得的卫师弟,终究还是在分别又重聚的三年后,亲口拒绝了他。
谢大师兄什麽呢?
谢谢大师兄这麽久以来的照顾和偏爱?
可这有什麽好谢的,一切都是左栏玉心甘情愿的,实则在付出的路上,他不仅从未觉得辛苦,反而异常欢喜。
爱上卫青檀就跟左栏玉平日里喝水一样简单,而让他不爱卫青檀,却又比让左栏玉背叛师门还要困难。
为什麽又要说对不起?
不必道歉。
左栏玉微微一笑,眼底溢满了温柔:“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足够好。未能让你也喜欢上我,本就是我不够好,若是还害你因此心生愧疚,那我今后就该更加不安了。”
手掌搭在卫青檀的头顶,跟对待小孩子一样,轻轻揉了揉。略带寒意的袖袍垂落,虚掩住了卫青檀的小半张脸,他的眼眶再度涩涩地难受起来。
实则有很多话想说,可事已至此,又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他已然明白,师伯既敢公然让左栏玉过来照顾他,必是胜券在握,笃定了就算他告诉了左栏玉实情,也改变不了什麽。
大师兄一向正直良善,只怕得知了一切后,定会前去跟褚师玄英索求一个答案。
到时只怕会连累大师兄遭难。
所以当左栏玉再度询问卫青檀,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或者顾虑时,卫青檀不答反问,其余峰主何在。
按理说,谢风泓当年在修真界大名鼎鼎,又生得那般好模样,只怕见过他的人,哪怕只看了一眼,都很难忘记罢?
纵然如今眼盲身残,用白绸覆眼,遮了部分容貌,但此前温罗,还有李寒江见到他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理由老瞎子都在山中住了这些日子,平时又喜欢拄着盲杖满山溜达,还不被其他人惊觉身份。
实在可疑。
这个疑问也从大师兄口中得到了答案。
原来三年前,苍云秋被褚师玄英和温罗联手分解一事,外人并不知情。
衆人只知苍云秋化身神木,镇守在丹川,以身抵挡天裂,其余诸事一概不知。
或许三位峰主是知情的,也或许当初强烈反对过,只不过后来都选择了闭关,时至今日也没有出关。
左栏玉还说,山中如今只有年轻一辈的弟子,稍微年长些的,若不是闭关修炼,就是派下山历练或者做任务。
卫青檀隐晦觉得,这应该都是师伯蓄意为之。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受师伯的监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