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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候一旁。
褚师玄英温柔地端过热气腾腾的肉粥,一勺勺吹温了,送到卫青檀的口中。
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怎麽了,卫青檀看着肉粥就恶心,只觉得白|生生的,像人|肉一样,恶心到翻身倚在床边干呕起来。
“是不喜欢麽?”褚师玄英转身将碗递给了左栏玉,温柔地搀扶卫青檀,还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那我让人再做别的吃食,你喜欢吃什麽,只管告诉我。”
卫青檀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挣脱开来。他想向两位师兄求助,可面对两位师兄迷茫又关切的目光,竟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事已至此了。
两位师兄会相信他说的话麽?
如果两位师兄依旧选择站在褚师玄英的身后,那就跟卫青檀彻底对立了。
“有点烧。”褚师玄英将他扶躺下,温热的掌心轻轻贴向卫青檀的额头,无视他的反抗和别扭,还为他掖好被子,柔声道,“你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依旧像从前那样温和。
仿佛昨夜之事,就只是一场噩梦。
“栏玉,你留下好好照顾小宝。”褚师玄英吩咐,“至于一臣,你一会儿去灵泉峰,讨些安神定气的丹药来,以温水化开,喂小宝服下。”
然后便起身要走。
卫青檀急忙拉住他的袍角,咬牙问:“他呢?”
“谁?”
“你知道!”
“他很好,只不过是老毛病犯了,又疯疯癫癫认不清人,我已将他暂时关在寝殿里,助他调息,你不必担心。”褚师玄英微微一笑,还轻轻拍了拍卫青檀的手背,然后才慢慢将他的手拂开。
离开之前,又叮嘱了左栏玉几句,左栏玉恭声应是。
待人走后,左栏玉打开窗户透气,还将一盆自己精心侍弄的文竹搬到房里。
见床上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左栏玉心疼地剥了一颗糖球,喂到了卫青檀唇边,温声道:“吃颗糖再好好睡一觉,你莫怕,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当甜甜的糖球含在嘴里了,卫青檀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又沉回了肚子里。
他就这麽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师兄,而大师兄也温柔地望着他。
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好几次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
每次醒来,左栏玉都在身边,默默守着他。
再一次醒来时,天色又暗了。
薛一臣也在,不知等了多久,见卫青檀总算醒来了,就按师尊的吩咐,将从灵泉峰讨来的丹药,化在温水中,之后左栏玉接过,準备喂卫青檀喝下。
哪知卫青檀却一把将碗推翻,神色惊恐。
左栏玉和薛一臣对视一眼,万分不解。
“怎麽了麽?怕苦?”左栏玉轻声问,“我让一臣去拿罐蜂蜜来,你配着蜂蜜吃,可好?”
薛一臣若有所思片刻,询问道:“你在怕什麽?怕我和大师兄会害你?”他倒是不再顾及什麽,走至床边,半蹲下来,同卫青檀对视,“卫师弟,你到底在畏惧什麽?”
这一声卫师弟,终于把卫青檀的神智拉了回来,他不知道该怎麽三言两语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不知道该怎麽让两位师兄相信,师伯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更不知道得知真相后的两位师兄,会不会遭师伯的毒手!
“一臣,去倒杯温水来。”左栏玉吩咐,见卫青檀不敢喝,就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沖他点点头,才慢慢喂进卫青檀嘴里。
“你不要怕,我和一臣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左栏玉道,“我和一臣绝对不会伤害你,你可以相信我们。”
卫青檀艰难吞咽,刚想开口,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又是师伯。
左栏玉和薛一臣起身行礼,褚师玄英示意二人退下,然后才道:“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你该明白,我从来不做没有胜算之事。”
“你到底想怎样?”卫青檀质问。
“嫁给栏玉。”褚师玄英道,“你嫁给左栏玉,我迎娶谢风泓,双喜临门。”
“可你明明知道,谢风泓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何必还要强娶他不可?!”
“因为……我爱他。”褚师玄英笑了笑,“我爱他就足够了。”他还说,“嫁给栏玉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若我不肯呢?”
“你会答应的。”褚师玄英语气肯定,擡起掌心,宝塔中的苍云秋被火焰幻化成的锁链,吊悬着双臂,跪在火海间,隐隐都能听见烈火焚木的声响,“你见到的云秋,不过是残魂残体,真正的云秋就在我手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