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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都挺认真正经的,换好之后,就随手把琵琶丢还回去。
卫青檀下意识往前沖了半步去接,还差点被裙袍绊到了脚,脚踝上的铃铛发出了急促的清响。
这也吸引了越清流的目光,轻浮地往下瞧去,却很快就被裙袍急急忙忙遮掩住了。越清流收回目光,嗤笑道:“既不想让人看,就不要做这番打扮。”
卫青檀心里骂娘了。
这不是你让人送去的?
我一个男人都会觉得难为情,你居然让一个小姑娘穿!
人家小姑娘为难地都快哭死过去了,差点就跪着给卫青檀磕头,求他救救自己了!
卫青檀此举也是无奈。
一来,小姑娘哭得实在可怜,哀求声令人不忍。
二来,外面人催得太紧,一旦人跑了,立马就会被发现,从而引起山中戒严。
三来,卫青檀并不知晓冰室具体在哪儿,假扮成秦姑娘,然后代替她被蒙眼带去冰室献技,眼下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但纵他是个男的,被越清流如此讥讽,竟有一种“勾引男人还欲迎还拒”的羞耻感。
卫青檀的耳朵微微泛红,继续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那些刑首是不是很古板无趣?”越清流笑问,“不如我会说情话逗趣,也不如我怜香惜玉,可对?”
卫青檀怕惹疯狗发火,反而会坏事,所以点点头,顺毛捋捋。
“是我好,还是他们好?”越清流又问。
卫青檀头皮发麻,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顺着毛往下捋了,怯怯小声道:“你好。”
“那你喜欢他们,还是喜欢我多一些?”越清流的问题让卫青檀觉得有些恶心了。
怪不得秦姑娘以泪洗面,只怕平时没少被越清流调戏。
“回答。”越清流催促,“不回答的话,我可就要把你的裙子扯烂,让你光着屁股在自在观里走一圈。”
卫青檀:“!!!”
这条疯狗平日里就是这麽怜香惜玉的?
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到底要不要脸!
怪不得秦姑娘哭得那麽惨,换作是谁能不羞不气?!
强忍着扇越清流的沖动,卫青檀佯装害怕,颤着声儿回答:“你。”
“说全了,别你啊我的……我们是平辈麽?”话锋一转,越清流缓步靠近他,语气幽幽,“你想跟我平辈,那就只能当我的道侣……你想麽?”
“我……”卫青檀顿了一下,赶紧道,“奴家自知身份卑贱,不过只是画舫上卖艺的乐姬,哪里配得上观主大人?”
“大……大人?”越清流挑眉笑道,“我虽不算年轻了,也纵横风月多年,倒也不至于被女郎如此称呼罢。”
卫青檀疑惑不解,下意识擡眸,恰好跟一双潋滟如桃花含情的眼眸对视,激得抖了一下,急忙目光躲闪。
“不懂啊?”越清流解释道,“你竟这般不学无术的麽?”不仅字丑,连这点常识也不懂,他又道,“大人也有父亲之意。可我并不想当你父亲。”
卫青檀:“!!!”
靠,靠,靠,靠,靠!!!
既然大人有父亲的意思,那他刚刚岂不是喊了越清流一声爸爸?!
他是真的不知道!师尊也没教过他!
“无妨。”越清流扯回了之前的话题,“完整的,用点感情,重新说一遍,你喜欢谁多一些?”
卫青檀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心里安慰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今有鹹鱼违心之论!
为了顾全大局,不、丢、人!
“奴家喜欢越观主多一些。”
此话一出,越清流的眼眸瞬间流露出了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有那麽一瞬,在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年少时温和谦逊的神色。
喜欢二字就应该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才弥足珍贵。
可情这种东西,就像是海棠花,没盛放时,令人满心期待,盛放之时令人魂牵梦萦,欣喜若狂,可一旦感情变质了,海棠花落,留下的只有衰败之景和满腹苦涩。
想到此处,越清流的眸色寒了几分,他说要换身衣服,然后带卫青檀去一个地方。
越清流风骚到换了身红衣,还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条白绫,笑着问:“你自己绑,还是我帮你?”
当然是自己来!
卫青檀接过白绫,火速绑好,眼前一片漆黑,他只有紧紧抱着琵琶,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随后越清流一挥衣袖,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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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非常冷!
彻骨阴寒!
秦姑娘说得对,这里真的非常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