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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姝是个不说套话、又不喜耽搁的主儿,说是去七岭,便真的是同凤行雨一道眨眼间没了蹤影。
镜仙来去更是成谜,得了巨镜之后也就没有蹤迹。
不过凤行雨留下了一枚凤翎,说是可助人探路。
裴容盘膝坐在榻上,对着虚尘镜试了几道诀,不过镜面都未再有动静。
慕景栩在一旁,将法诀大册翻过了一页,裴容依着上面的指示,又试了一道新诀。
“奇怪,还是没有反应。”裴容轻扣了下太阳穴,“这灵器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一般灵器和佩剑相似,都是能够认主的,但凡认了主,便和主人心念相通,不消使用任何法诀,都能运用自如。
只是这虚尘镜,像是认了主,又好像没有,横竖不太听使唤。
慕景栩这时候合上了仙诀册子,道:“既然这里面的玄机长久以来都沉寂于此,也不急于此时,明日接着解便是。”
“歇了吧,师尊。”
他这一声“师尊”唤得极其低沉,似是带着点儿哀求,又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诱哄。
裴容应了声“好”,又将虚尘镜搁在了一旁,与此同时,房中灯火顿熄,慕景栩环过他的腰,低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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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睡下之后便睡得极沉,梦中不仅看见了跌落淩云顶之时白衣带血的人,也看到了苏子浔。
苏子浔正捧着一把金光闪闪的东西对他说:“找到了……我找到了。”
裴容刚刚一开口,想问他究竟找到什麽了,忽然间天地黯淡。
眼睛一闭一睁,竟才是醒了。
经历晚上的一阵折腾,他此时醒来身上还余下些酸,不过精气神却渐佳,身旁的虚尘镜镜面都一道亮腾起来,像是受了他感召。
不过那“罪魁祸首”一时不知去哪里了。
正是这麽想着,门扉便被轻啓,正是慕景栩。
慕景栩弯眼一笑:“师尊醒了?”
不消他如何明示暗示,裴容都知道此时时候已经不早。
自少时习剑到成为剑修翘楚,他睡上日上三竿的时候都屈指可数,反倒是重生而来屡屡“犯忌”。
“醒了。”
无论如何,如今眼前看着这人,才觉得心里那石头有了落脚之处。
慕景栩拾来外衣给他披上,而后又俯身提靴,弄得裴容老脸有些挂不住,伸手夺了长靴,道:“我会穿靴。”
慕景栩旋即轻笑了一声,这点小事自然不同他争,但是嘴上却是不饶的:“师尊还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这番一问明显是指的别的事,裴容的耳根十分不争气地偏红了些,他利索着穿好靴,然后反问:“那些……你都是跟谁学的?”
慕景栩似是带着点疑惑:“师尊说的是什麽?”
“你知道的。”
裴容望着他,就知道这人断断不可能不知他在说什麽。
“那师尊是在夸我天赋异禀?”慕景栩凑近了些,自然而然地搂上了裴容,“莫不是在怀疑我会和他人有染?”
裴容连忙道:“我只是随便问一问……”
慕景栩将下巴搁上裴容肩头,鼻息正挠着他的颈侧,道:“当然不会同其他人有什麽。”
他说着又擡起头,圈起的怀抱渐松,眼中盛着的笑意有些狡黠:“会的不多,在师尊身上慢慢学。”
裴容耳根的红此时一路烧透了脸。
连续两日都能令他如此的,也只有慕景栩了。
裴容觉得好笑,带着关爱之情,又捎着几丝报複之意,揉了揉慕景栩的长发。
慕景栩複将他搂紧,毫不费力将他压回榻上。这麽一闹,裴容发带一落,长发散开,更挠得慕景栩有点痒,又有些躁。
轻落下的几吻犹如鹿饮溪水,浅浅而止,可随着热气升腾,裴容也察觉出了几分微妙,适时扣住慕景栩的肩头说:“咳,景栩,今日不宜耽搁。”
年轻人血气方刚,晚上的折腾余焰尤盛,轻易便可再次烈烈。
裴容早已掀了老脸,却也不得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也顾惜这“年轻人”的身子。
慕景栩落下一声笑来:“我有分寸。”
他拾起榻上的发带,替裴容系上,又道:“师尊,狐族有访。”
“有访宣于宗?”
“不,他们就是来找师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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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整理好仪容,穿庭而过,最终到了来访的狐族跟前。
一衆狐族不知为何未化人形,统一为狐身。
为首的是那名为“酥饼”的小狐貍,身后跟着六宝。
酥饼看到裴容的这一刻,一双眼睛顿时盛了光,扑通跪下,道:“狐仙降世,请受吾辈一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