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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这剑影……可是要重召神剑?”
道道诘问直指沈宗之人,只见剑影淩空旋转,紧贴九头蛇之身。
飞行的仙船径直撞上淩云顶,在猛烈的震颤之后静止于此。
又两道剑光跃过衆人视线,裴容飞身至淩云顶,只觉此时此刻的心情,竟同当年坠下淩云顶之时万分相似。
“阿容,此事说来话长。”
沈沧玉转过身来,神情一如往常。
“我从不多问师尊的任何决定。”裴容道,“只不过这一次,无论您是为了什麽,我都会阻止。”
他尽量平稳呼吸,然而无论是探雪还是归渺,出鞘之后都在隐隐颤鸣。
“大剑魂麽?”沈沧玉说,“阿容,大局已定,凡事不可逆,能有几人有重生一次的气运,省些力气。”
“难道您也想说,一切都是为了仙门太平麽?”
裴容以灵识纵剑,剑身却始终无法逼近沈沧玉之身。
此时船身之上,黑焰尽落,符文缠绕过淩云顶,仿佛形成了全新的囚笼。
九头蛇身的九张人面同时伸长数寸,其身上的剑影凝出了实形。
剑身虽成,但仙船之上的人却未成为祭品。
只是不知消去了蹤影的人,是否就是铸剑所“用”之人。
在眨眼一瞬间,九头蛇所育之剑就飞到了沈沧玉手中,剑身通体乌沉,少了些光亮。
“阿容,不多时,你便能明了一切。”
沈沧玉一手捏紧了剑身,鲜血顺着剑锋落下,一滴滴融于其身,最终生出了耀眼的剑光。
与此同时,淩云顶之上的玄石忽然间碎裂,无数白影飘散过衆人眼前。
林清晓、苏子浔、萧瑜、尹伯舟,还有几十上百道不知是谁的修士。
他们大多握着剑,有的持同萧瑜一般的古琴,有的拿着灵器。
裴容身上的虚尘镜也于此时有了动静,散出了数道光来。
“清晓,清晓果真还在这里!”
凤天姝複化凤凰之身上前,却未能触碰到任何一缕影子。
铸就而出的明显不是神剑披荆,染血之剑已成,九头蛇松开了船身,直奔沈沧玉而去。
沈沧玉持剑稳落于其中一个人头之上,转眼间就远离了淩云顶。而破裂开来的玄石散落四方,整个淩云顶惊起一阵炸响,将顶峰延展了数丈。
沈沧玉持剑闭目,探出一道剑诀,飘散过的道道修士白影又尽数归于淩云顶。
万鬼窟
九头蛇之身散出莫大的瘴气,无论是裴容还是其余的修士,一时都难以靠近。姚宗弟子虽仍未见到自家宗主的蹤影,但是重新成功操纵起了巨船,还翻找出了废墟当中可用的灵器。
只见形态各异的灵器、御剑而起的修士纷纷朝九头蛇发出一击,但是蛇身之上的人面均狰狞一笑。当九张人面的神情几近一致之时,袭去的灵器接二连三掉落而下,御剑的修士也于淩空之中颠倒了几周。
渊越剑横空而出,斩去滚滚瘴气。与之同出的是天鹰剑,挥斩之间,九头蛇的两颗人头方落。
只是蛇身于高空之中一甩其身,蛇身再一次膨胀,近乎要赶上一艘仙船大小,人面之上的萤火烈烈而起,似是被激怒了。
沈沧玉之血落在蛇身断裂的长颈之上,人面複新生。天鹰被蜷曲的蛇尾裹挟而去,一股瘴气也紧紧攫住了沈文竹。
“父亲,您究竟要如何?”
沈文竹虽为瘴气所挟,无法动弹分毫,但是瘴气却未伤及分毫。
沈沧玉睁开双眼,却并不回答,只是将掌心新血再次浇于阵法铸就的长剑之上。
俯瞰而下,原本尚还安宁的惜明山地界似是撞入了一片火海,转眼间又地动山摇,裂出道道长痕,从中散出的瘴气令仙船之上的人震惊到僵立于原地。
随仙船而来的仙鹤此时盘旋于山顶,发出一声声哀鸣,和着凤凰的长啸,似在感叹人间不幸。
“凤栖阵已成,南州……南州城……”
凤天毓紧握拳头,面上也失了血色。
凤天姝灵力不支,脱去了凤凰之身,再次回到船身,精疲力竭之下,仍在失神地说:“还我清晓……”
凤行雨气急,手中灵珠状的妖丹落出了仙船,落入流云之间。
——
探雪剑拨去瘴气,虽然未能使沈文竹或是天鹰剑脱去桎梏,但是及时引回了渊越剑。
慕景栩踏上渊越剑,同裴容并立一处。
裴容见高空之下的大地陷入混乱,知南州城恐于今日毁于一旦。
沈沧玉仍立于九头蛇身之上,他的目光染了几分悲悯之色。
裴容立在归渺之上,道:“景栩,现下只可进,不可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