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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了擡头,反问元初: “血玉是何物?如此重要?我倒是见他天天带在身边,本以为是什麽极贵重之物,跟他要时,眼睛眨也不眨就给我了,我还以为要错了东西。你究竟要他做什麽?”
元初轻笑: “皇帝作孽太多,那块血玉是一方风水高人给他辟邪用的,那块血玉的灵物,你要说它是邪物也可以,因为它是浸染无数人的鲜血锻造而来的。”
他见元晰挑了挑眉,知道他对此风水邪说颇不以为然,并且还有着对他为什麽会知道这些的质疑,所以又道: “别那麽看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元徽行告诉我的。”
“他一个王爷,怎会知道这些?”
“当年,送皇帝血玉的高人号长风,据说道行得却醉心功名,皇帝登基的时候杀了不少亲族叔伯兄弟,便找到他命他在宫中超度亡灵。他本以为此后平步青云,荣华富贵,谁知道,皇帝过河拆桥觉得他知道得太多,便要灭口。他侥幸逃得一命,却也身受重伤,而后被元徽行所救。元徽行怕是那时便对皇帝就有异心,加之长风报仇心切,两人一拍即合,于是长风将平生所学尽数传授予元徽行,而后两年因旧伤複发不治身亡。”
他娓娓而谈,将一个繁複冗长的故事简短完整地表述清楚。
“看来,你不仅见了宁仪,还见了元徽行。”元晰笑吟吟地说。
“当然,那你运筹那麽久的事情,少了他们怎麽行?”元晰就是元晰,也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
从一开始想要除掉颜氏的人便是他,然后设计自己进宫,将这本就浑浊的一坛子浑水再彻底地搅上一遍。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够强,于是就来个浑水摸鱼,故弄玄虚。
元晰笑: “少了你也同样不行。初儿,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你知道吗?”
一次次的设计,一会回的试探,还不是为了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存在的价值,这个人能不能为他所用。
只是,仍是发生了一些在他设计之外的事,比如——他不知道自己会开始在乎他,会羡慕他,会更加地妒忌元宓。
“晰,若是一开始我就很无用,你是不是会马上让我消失?”这是元初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会!我会杀了你,并且消灭你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其实,我最早想让你进宫的目的也不过是在与颜氏,只是后来,你并不像是我悉知的那个初儿——”他挑着眉眼,一语双关。
元初故意忽略他的另一种意思,转而笑道: “我也一样,本打算想法子杀了你的。我实在是讨厌又个双生的哥哥。可惜……”他的话没又说完,也不打算说完。
元晰倒是无意追问,他是个很清楚该在什麽时候说什麽话的人,想了想,才又转回最初的话题: “那麽你的意思呢?不让安王去萧燕?”
“嗯,战争对于我们未必没有好处。”
这话说得及其冷酷,在说的同时,他很清楚,他们为了成功压进去的,很可能就是数万英灵: “我权衡过各国势力。如今三大帝国里,就属萧燕与元邺实力相当,魏景国虽也是大国,但处于极西之地,国立暂时还比不上我们这两国,并且,它与元邺之间隔着巧国,和国还有西番国,与萧燕之间隔着南横国,一时间他们很难向元邺进犯。由于地理原因,他们同萧燕结盟的几率也是比较小的。不过,我们仍是要防一手。要做成这些事,光靠杨尚风以及他能控制的一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听到最后一句,元晰一愣,随即勾唇轻笑: “原来。这你也知道了。初儿,我仍是太小看你了。”他的眼中有着很複杂的情绪。
“晰。”元初淡然道: “不妨信任我?我不会同你争那个位子的。”
见他这些的人样子,他早就对那个位子失去了兴趣。
忽然觉得天下很大,而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却居然都被俗世深深纠缠,总被绑在一个地方哪都去不了。
是不是该改变一下了?
如今,他所作的一切,只不过皆出于承诺还有一丝丝被人玩弄与股掌的不甘罢了。
他突然很清楚自己要些什麽,要做些什麽。
“好。”元晰低眉垂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父亲欠我母妃一条命,所以,他非帮我不可。”
他擡眼笑,笑容不知有几分真实: “三年前,他就开始帮我。包括那些毒那些药,父皇的意思他不得不办,但其实,我早就服解药。不过,他毕竟是一早就跟着父皇的人,有几分信得过,我心中有数。”
这才是他的本性,不信任一切的本性。
元初失效,突然将他揽进怀里,开怀地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