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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候佳音。”皇帝笑了,那是一种充满自信的笃定。
安王回头笑笑,忽然正色拱手道: “恭送皇上,恕臣不能远送。”他笑着,眸子却冷冷的。
突如其来的逐客令使得皇帝怔了一怔,眼里有些许的惊愕和难以言明的异样情绪,可是他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吧心底的话说出来,换上了客套的笑颜: “那朕便走了,你自己想清楚,朕等你。”语意里多少有些惆怅,说完竟是赌气般扭头就走,也不管仍是站在一旁的元初跟没跟上去。
元初心里暗笑,这皇帝也有吃闷亏的时候,赶快紧跟了上去。
才擡脚,却听得一声“留步”。
元初愣愣回头,他不知安王突然喊住他意欲何为。
安王沖他直笑,那笑容灿若星辰,实在是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有的,元初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过了一会,才听得他朗声对元初道: “回去替我向五皇子问好。”
元初随即苦笑,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冒牌货!无奈地点点头,随意敷衍一番,就赶紧回头疾步跟上早走得没了蹤影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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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时,已是深夜。于是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各自的地方。
元初回府的时候,本该守夜的两名侍卫却不见蹤影,元初见了,也懒得计较。正好童灵也一路跟着回来了,他便借了它的力,学着某人的样子翻墙入室。
玄衣仍同往常一般靠在他的房门外,已经睡得沉了。
元初过去,用脚尖点点他,待他醒来,才淡淡吩咐说: “困了就去睡,不必再守这了。”
玄衣道了声是,谢过就走了,期间没有多言一句。元初看着他的背影直笑,也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翌日清晨。
元初才睁眼,就见到了一个人影在晃动。
元宓正睁着他清亮的眼睛,就那麽直鼎鼎地打量刚刚睡醒的元初。
元初颇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爬起来半坐着,惺忪肿胀的眼睛半眯着望了望外边的天色,不禁轻轻一叹,这天还没有大亮呢!昨天那叫一个折腾,闹得回来后是筋疲力尽,他的体力似乎还是不大好,回来倒下就呼呼大睡了。正睡得香甜时却忽然醒了,大概是因为原本的灵异体质,对人类的靠近有近乎本能的敏感。
“大哥,这麽早?”他还有些範迷糊,不仅是因为没睡饱,也是怎麽都想不透元宓这麽一大早跑来找他的理由。
元宓仍是平日里一派淡然温和的模样,没有直接回答,却说: “我先叫人进来帮你洗漱穿衣?”
元初笑着摆手: “不必不必,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不是?”他知道元宓的意思是怕他刚起床睡眼惺忪,衣冠不整的样子会感到不好意思。
“嗯。”元宓并没有如元初预料般地笑起来,反而是低了头,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大哥有事不妨直言。”元初笑得坦蕩蕩。
“听闻,”元宓顿了一顿,像是在斟酌字句,然后才说: “昨日有刺客行刺父皇?你也在场,可有受伤?”他头也不擡,元初看不清他的神色。
元初的笑容凝结在脸色,偏了偏脑袋,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今日早朝可是下了?”他和元宓是成年皇子中“唯二”的没有在朝中任职,也不必上早朝的皇子。
元宓被他问得一愣,擡起头,满是疑惑地回答: “还没。”
元初的眼色已经变得微冷,他挑了挑眉,不愠不火,颇具玩味地说道: “早朝未下,大哥是如何得知父皇遇刺一事的?”皇帝那种人,只要是在他掌握之内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得漂漂亮亮。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在今天早朝前包裹得密不透风。所以元初昨天就知道,今天的早朝,群臣大概会享受到一次惊悚大餐。
可是现在早朝未下,里边的消息暂时还是传不出来的,就算传了出来,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也不应该是元宓。元邺朝说是皇子十六岁成年后便可在朝中担任职务,并且随群臣上早朝。只是元宓一直不受关注,皇帝对他听之任之毫不理会,所以也没有人想到元宓早已到了该入朝任职的年纪,更没有人愿意将肥缺给这个庶出的大皇子。因而元宓成年已有四年,却一直过着如幼年皇子般的生活,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府邸,仍旧是住在他已故母妃的旧宫里。
所以昨天皇帝宣他,是故元宓知道他去了御书房这并不稀奇。皇宫里人多嘴杂眼线密布,能传到元宓那里也属正常。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皇帝遇刺的?皇帝绝对会把这个消息封锁得很好,否则今日早朝就不会出现皇帝想要的效果。以元初对皇帝的看了解,这一点是及其肯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