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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随即就意识到元初话里的意思。他顿时有些愠怒却又是忍住了,动了动唇,却仍是没有说话,最后,眼神竟渐渐黯淡了下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 “今晨不知道何故,竟做了一个怪梦,迷迷糊糊间就听有人在耳旁说父皇遇刺了,刺客很厉害,那个时候你挡在父皇面前。”他笑,却苦涩: “这脑子一热,竟将梦中之事当真了。稀里糊涂就跑来看你,生怕看到你受伤的样子。这都是哥哥的不是,五弟莫怪。为兄不叨扰了,这就告辞。”一番话是温和夹着懊恼,好似真的一般。

元宓说完便站起来要走,元初见他衣着虽然整齐,但发鬓且是微乱,神色见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只有那双眼睛,仍是清亮如水。

元初半倾过身子,一把拉住他的手: “大哥!”

元宓扭过头,勉强笑笑: “五弟还有何事?”

“大哥,父皇昨日确实遇刺,我也确实在场。只是我没有受伤而已。那不是你的梦。可是,世上不会有这麽準确的梦。”元初牢牢地抓着他的手不放,从下而上地盯着元宓,目光灼灼。

元宓似乎真的怒了,却仍旧隐忍着没有发火,只是眼睛里的怒意怎麽也掩盖不住。他强自镇定一下了,仍是笑: “确实是梦,还是个不吉利的兇梦。也不是完全都一样,你不是好好的没受伤麽。”

“大哥,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元初站起来,强拉着元宓将他按在床边坐下来。他承认,最早那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确实是怀疑他的。但是,在看到他倔强,愤怒却又尽力隐忍的眼神后,元初立即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他的眼睛仍是那麽清澈干净,拥有那麽一双干净眼睛的人,怎麽会害他?就算会,也该怪自己识人不清。

所以事情的性质变了。如果是有人故意透漏这个消息给元宓。他是谁?如何在皇帝严密的封锁下得知这个消息?他为什麽要告诉元宓?有何目的?总之,若是元初之前的追问的怀疑元宓的话,现在的逼问就是非得将那个人揪出来鞭尸的怒意。

元宓被元初逼得终于动了大怒,但温吞惯了的性子,怎麽也无法学到别人的勃然大怒,口出恶言,只好愠怒而有倔强地咬死不松口: “为兄适才的话一字不假。五弟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元初苦笑,忍不住将手抚上元宓的额头: “怎生就这麽倔呢?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傻,该想到的都想不到,不该想到的却又全想到了。都不知你是如何在这吃人的地方生存下来的。”

元宓呆了呆,似乎是不大明了元初的意思,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元初见状笑起来,眉梢眼角尽显柔和之色: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疑你的。我这疑心重的毛病,下次定给该了,至少,对这你的时候给改了。我们都不乱想了,好麽?”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语气却倒是像在哄一个年幼的孩童。

元宓渐渐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只愣愣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五弟,你有时候同父皇好像。”

闻言,元初的笑容再一次凝固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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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综複杂

元宓不说,他完还全没有想到,他常常在心里嘲笑皇帝的疑心病重,但自己何尝不是?他相信过谁?完全信任过谁?他的心底其实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人类是不值得信任的”。他厌恶皇帝不顾伦理,无视亲情,难道他自己就不一样了吗?他还不是杀死了自己的哥哥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觉得皇帝冷酷无情,满手血腥,自己难道不是?自从他来到这里,间接的,直接的害死了多少人?那个顶罪的小太监,颜世轩九族,连成年,还有那些在酒楼里莫名遭到屠戮的那麽多无辜的人,他可有感到痛惜?他曾有觉得怜悯?他曾想过救助?没有!从来没有!包括现在。

所以,最像皇帝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他对皇帝的一切痛恨与厌恶竟然全部源自他对自己过去的恼恨。他的心态既充满了恶的洗礼,偏偏又存有婴儿般对善和美的向往。世间万物自没有十全十美的,于是一般的人只是感到失望,可是,他性格中的矛盾,却偏会让他在发现“其实没有善和美”的时候,以偏执的形态发洩出来——那就是极恶。于是他一次一次去尝试,一次一次地感到失望,一次一次地将他原本期盼的人,物毁灭。但结果,他发现,他才是那个最恶,最不洁的存在!

元初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他直至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最厌恶的人竟然是自己,就是自己,一直都是那个名为“元初”的恶灵!

元初的变化太奇怪,元宓有些不知道所错,他不懂自己不经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会对元初造成那麽大的影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麽。他不知道像他们的父皇有什麽不对,像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有什麽不对,他不知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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