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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自己五岁,爸爸忽然回家很晚。
一开始,小靳谦禾会坐在门边等爸爸,要是爸爸六点还没回来,小靳谦禾就会飞速吃完饭,然后继续搬着自己的小椅子,拿着课本书,坐在门边等爸爸回家。
这一等,就是十一点。
爸爸还没有回家。
小靳谦禾太困了,困得书都拿不住了,才不得不把小椅子放回去,乖乖上床睡觉。
一连着好几天,小靳谦禾都是这样过的。
妈妈说,爸爸的工作很忙,所以也不常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只是拿着爸爸送的戒指,一直发呆。
再后来,妈妈也很少在家里了。
那时的小靳谦禾已经长成中靳谦禾了,在他十岁生日那天,妈妈没回家,爸爸也没回家。
中靳谦禾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爸爸已经好久好久都没见到自己了。
也不知道他看见自己长这麽大了,会不会很吃惊。
中靳谦禾走到冰箱旁边,吃力地拿出放得有些高的小蛋糕,上面还有一张妈妈写的字条。
——谦谦,妈妈今晚有事,不能陪你过生日了。妈妈给你的礼物在你的床边,生日快乐。
中靳谦禾打开蛋糕,插上十根蜡烛,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了个愿望,再睁开眼,字条已经被打湿了。
他慌张的伸手去抽纸,结果手在收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正在燃烧的蜡烛,他惊叫了一声,把手忙脚乱的把火给拍灭,这才有功夫擦眼泪。
他没注意到蜡烛已经快烧完了,蛋糕的一小部分上已经沾上了蜡油。
他赶忙吹灭蜡烛,看着被糟蹋的蛋糕,拿起刀,小心的把没沾到蜡油的部分切下来,均匀的分成三份。
“祝我生日快乐。”在做完这一切后,靳谦禾开口。即使桌面已经一塌糊涂,他也还是默不作声的,吃完了三份没沾到蜡油的生日蛋糕。
好腻啊。他这麽想。
“原来蛋糕这麽腻,再也不想吃了。”
那剩余的,染上了蜡油的蛋糕,被扔进了垃圾桶,混着妈妈给的纸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爸爸妈妈是在靳谦禾十五岁的时候离婚的。
爸爸的工作太忙了,妈妈又不喜欢他这样。总之,靳谦禾再次见到许南斌,已经是……好多好多年后了。
不过许南斌看到长得这麽高的靳谦禾,并没有什麽吃惊的,反而很平静的问靳谦落,是不是确定要离婚了。
在得到认可后,他们走了手续,在民政局门口,许南斌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靳谦禾跟着妈妈。
而许南斌。
靳谦禾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这一次,貌似是真的,好多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思绪被拉回到现在,靳谦落擦干了泪,眼眶还有些红。
“我根本就不想和他离婚。”她一开口,就又开始掉眼泪:“我只是……只是想让他回家……”
靳谦禾默不作声的递给她一张纸。
其实他也幻想过,在爸爸和妈妈离婚后的某一天,爸爸会突然在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时间回家,给妈妈一个吻,再给自己一个拥抱。
但不可能了。
“妈。”靳谦禾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没事的。”
“谦谦。”听到靳谦落这麽叫他,他忽然感到心髒颤抖:“你恨我吗?”
靳谦落已经很久没有这麽叫他了。
恨吗?
恨啊,恨她让自己的十岁生日过得这麽狼狈不堪。
可靳谦禾于心不忍。
在他眼中,许南斌是兇手,但靳谦落并不是加害者,反而是一个受害者。
“我不恨你。”
我只是恨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门口等了那麽久。
第 43 章
“后续的话,还不急着让你上场。”靳谦落道:“你是底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张底牌最好不要出出去。”
靳谦禾点点头:“嗯。”
“好了,没什麽事的话,你可以退下了。”靳谦落摆摆手。
靳谦禾正欲出去,忽然想起来什麽似的,说了声:“没有许南斌,也一样。”
而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靳谦落一个人坐在那里,愣神了好久,才轻笑一声。
真是在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
下午六点,路斩临和靳谦禾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现在已经入秋了,金黄的落叶撒了一地,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门前的桂花开了,路斩临摘了些许拿回家,插在花瓶中。
“我倒是希望秋天能长一点,这种天气最舒服了。”路斩临欣赏了一下窗外的风景:“要不是小鲸鱼们太需要暖和的环境,我恨不得这个天气就开着窗户。”
“快了,临临。”靳谦禾眉眼间满是宠溺,他正欲开口,手机却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