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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谢必安转身回房,小葵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嘛,这木头还挺有趣的。”
“你准备怎么做?”躺在小木床上,李承泽轻声问范闲。
范闲两手交叉放在脑后,认真的想了一想:“我们暂且在这儿住下,等官府来收蛇的时候,让老王跟踪看一看,这些蛇的去向。”
“我们需要确定蛇到底是不是运到北齐去了,如果确实北齐和宋陈两国有见不得人的交易,我们就可以将他们勾结敌国、残害百姓的罪证公之于众。”
李承泽接过话来:“再加上私自增税,剥削欺压百姓,无论是庆律国法,还是坊间民心,我们都能名正言顺的废掉诸侯国制度,并入庆国体制。”
“宋陈二国可以如此,那其他没有参与到北齐事件中的诸侯国,如何一起处理呢?”范闲挠挠头有些为难。
“这个不必担心”,李承泽想了想:“先解决掉宋国,其他的再做打算。”
“那这几日我们再去其他县看一看,毕竟还是要多了解一下。”范闲揉了揉眼,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此刻屋外传来一阵极难分辨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范闲翻身而起,李承泽只是拉住他,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随后一声清亮的兵刃之声,接着又是几声被扼杀在喉咙里的闷哼,以及人体砸在地上的声音。
“必安。”李承泽听外面安静下来,沉声说道。
“已经没事了”,窗口传来谢必安的声音:“抱歉,扰了您休息。”
“处理一下,不要吓到村里人”,李承泽声音温和:“你也早些休息。”
“是。”这话说完,外面又回归了一片寂静。
“哎,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范闲无奈的翻了个身,奈何床太小差点掉下去,赶紧往里挪了挪。
“所以我们更得加倍小心,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李承泽整了整被子:“早点睡吧,我困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去了宋国其他地区看了看,大部分都是相同的,赋税繁重,强制捕蛇,民不聊生。
李承泽和范闲在气愤的同时,也更加有了信心,只要他们能追踪到宋国和北齐的乌蝰交易,便能稳操胜券。
终于到了第五日,是官府来收蛇的时候了,五六名官兵驾着一辆笼车,慢悠悠的过来,开始挨家挨户的砸门要蛇,态度极为的恶劣嚣张。
李承泽紧紧的攥着范闲,不停的低声叮嘱:“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要起冲突,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村民们陪着笑,把那些拿命捉来的乌蝰,装在竹篮里,小心翼翼的放进笼车中,被官兵顺手拿走一些玉米白薯之类,也不敢出声。
小葵是游医,范闲李承泽一看就是借宿的旅人,因此这些官兵只是斜着眼扫了他们一眼,倒未曾为难。
有一两户人家没有捕齐三条,在官兵的恐吓和辱骂中,拿出家里不多的粮食或铜钱,又说了好多好话,才勉强过关。
“你们先回去吧”,领头的一名军官说道:“最后这家我来解决就行了。”
几个军官应了一声,驾着装满乌蝰的马车出了村子,回去复命。范闲使了个眼色,王启年会意的点了点头,尾随着马车离去
最后一家,就是前几日范闲他们刚来的时候,村口坐着编篮子的老妇人家。领头的带着两个小兵,晃着脑袋往小瓦房走。
“伍长英明,人少咱几个分的就多嘿嘿嘿。”一旁的小兵恭维道。
老妇人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脸上堆着笑:“军爷,我儿子上个月被蛇咬了,没了一条腿,现在也下不来床,我年纪大了,更是……”
“甭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伍长扯着嗓子打断了老妇人的话,明知故问:“蛇呢?把蛇交出来啊。”
“这个月实在……没有。”老妇人低着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一条也没有?”伍长插着腰,伸手戳着老妇人的肩膀:“别人好歹有一两条,你这一条也没有,我看你这老婆子是一点不把国君放在眼里啊!”
“不敢,不敢呐军爷!”老妇人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您再宽限一些时候吧,下个月,我哪怕借也给您凑齐了”。
看到这一幕,范闲攥紧了拳头,起身便要往那边冲,却被李承泽狠狠拽住。
“借?谁会借给你?”伍长不屑的笑了笑:“这样吧,你现在就跟村里人借,但凡有人能借给你,哪怕只有一条,爷就算你这个月交齐了。”
老妇人一听,忙将脸转向邻居:“二狗他娘,我知道您家多余两条,先借给我一条,我明天就上山,一定还给您!”
旁边的中年女人一听这话,瞪了老妇人一眼,赶紧转身回屋,把门狠狠一关,手忙脚乱的插上门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