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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雾担心他会不会膈得慌,可花郎郑重道:“我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算是男人吗?”
看他坚决的表情,江絮雾无奈,便让他隔着屏风,为了她的安危,花郎还系了一条红绳,上面还绑着铃铛,从床头绕在屏风外。
江絮雾看他细心不免一笑,后来闲来无事睡不着,问起他的身世。
“我跟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孤儿。”
“你们以前应该过得很辛苦吧?”江絮雾百般无聊地问。
花郎这时候要开口,忽然有人敲门而入,“救命,救命。”
他一个激灵来到门口,江絮雾也跟了过去。
“求求你们,里面有人吗?能不能救救我?”
门外的女人苦苦央求,江絮雾谨慎道:“你瞧瞧。”
花郎垂眸,将门推开,门前的女人立马跑进来,见到江絮雾就要抱着她的大腿,哭哭啼啼道:“还望小娘子救救我。”
这时门外闯入几名壮汉,三下五除二被花郎一脚踹翻在地上。
其中一名壮汉道:“好汉饶命,她欠我们银子,我们只是来追债的。”壮汉面容粗鲁,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
花郎不为所动。
抱住江絮雾的小娘子这时痛哭流涕,“小娘子,你别听她瞎说,我家中贫困,是我夫君生病,被他诓骗了钱财,还被骗签下赌约,我夫君还不上,还想将我抵押出去,可怜我家中还有三岁孩子还需要我照养。”
女人生得楚楚可怜,眉宇有淡淡愁容,颇有西子捧心的脆弱之美。
被踹翻在地上的壮汉们,七嘴八舌地道:“胡说八道,是你夫君没钱自愿签上去,贵人你们别听这小娘子信口开河。”
柳月媚梨花带雨,抽泣地道:“还望小娘子明辨是非,他们想要把我押到烟花之地,求求小娘子,求求你——”她一边哭一边磕头,字字句句真心实意,瞧着实在可怜。
江絮雾却不为所动,轻声道:“你说你家中贫困,可你手上没有茧子。”
“我家道中落。”
“你家里有三岁稚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是男是女,身上可就特点。”
江絮雾说得极快,柳月媚尚未反应过来。
她目光落在那群壮汉身上,原本说话伶俐的壮汉们一下子都磕磕绊绊。
随后,其他护卫听到动静赶过来,知道这几人有问题后,她们便想离开,谁知他们刚下楼,客栈里其他的跑堂和掌柜,连坐在大堂齐刷刷小酌的客人,一同砍向他们。
几个来回,驿站传来刀光剑影。
江絮雾和花郎去了后院准备取马,一去却发现马全部被放倒了。
“小娘子,这里是黑店。”
他面色铁青,江絮雾面色凝重,她从刚刚见到那个女人就觉得不对,如今再看马儿全部被放倒,花郎率先开口,“小娘子,我们先走。”
“嗯。”
江絮雾她们带的人手没有这家黑店的人多,以防万一,花郎还是携着江絮雾先行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另外一批人赶到客栈。
江絮雾不清楚这事,她被花郎带走,为了不引人耳目,花郎带着她一路抄小路。
万幸身后没有人跟来。
但经此一事后,一路上只剩他们两人赶路,为了避免麻烦,她们路过一家农户,花了银子置办了一套男装,而后江絮雾换上男装,又被花郎涂抹黑了点。
两人平日以兄妹相称,倒也不惹人注意。
两人赶路,江絮雾身子弱,花郎为她寻车舆,可两人走的都不是大道,乡野乡间,花郎主动背着江絮雾上路。
可江絮雾不愿意,“我这是在拖累你。”
“身为奴仆自是要照顾主子。”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也不是我的奴仆,听话花郎,我们继续赶路,若是遇到县城,我们就去看看能不能买下车舆或者马。”
江絮雾双眸熠熠生辉,对他展颜一笑。
花郎一愣,随后点头。
路上江絮雾知道他大自己四岁,莞尔一笑。
花郎:“小娘子为何这么一笑。”
“没什么”
江絮雾笑而不语,她想起上辈子死的时候二十二岁,大好的年华,病逝在床榻,裴少韫死前也不来看她。
阿兄也被流放。
母亲还想安排人给裴少韫。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絮雾笑得眼眸明亮,花郎无意窥见,忽然扭过脸。
两人缓缓地往前走,想要在落日之前找到的驿站入住,但她们运气尚好,遇到了一家驿站,虽四面破烂,木板偶尔透风,走在木板上都有“咯吱——”的声响。
有的住,她们都走过这么久,自是不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