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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郎依旧守在她身边,由于这家驿站清贫,住的客房没有屏风,他干脆坐在地上背对着她。
江絮雾这几日都习惯晚上醒来,发现他守着自己,两人默默无闻度过了每晚。
但今夜驿站下了大雨,屋檐有雨滴落下,正巧砸在江絮雾的手背,她从床上爬起来不安道:“下雨了,这里漏雨。”
花郎见此,二话不说,翻出干净的帕子将地面擦拭了一下,让她睡地上。
“小娘子你放心,我随身携带了姐姐给我熏药,专治蚊虫和蚂蚁蛇之类的虫子。”
他指了指燃起火星子一角。
“嗯。”江絮雾随后歇下。
不远处,一行人骑马在雨夜穿梭,身穿蓑衣的裴少韫隐于深夜,目光漆黑,高大的身影犹如磐石,身侧的宋一莫名打了寒颤。
“大人,你身体还没有好,今个还下雨,要不我们先找地方住下。”
也不知大人从哪知道小娘子的下落,亲自带人来追。
大夫劝告说:“裴大人你身体伤势过重,七七八八,切莫再折腾了。”
裴少韫丝毫听不进去,从京州骑马五天五夜,别说他有精力,身后跟着的兄弟也都没有精神。
裴少韫眼眸微动,看了眼身后,没精打采的随从。
“你们找个驿站休息,我继续。”
说罢,他骑马往前,宋一慌里慌张跟上,一边跟身后的兄弟们说“你们先去找驿站歇息,次日赶上来。”
宋一着急忙慌跟上。
裴少韫骑马疾快,不多时,他们便来到江絮雾下榻的驿站。
他将马的缰绳扔给宋一,掌柜听到门外的马蹄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走路都不稳,“这大半夜还有客人。”
他抱怨着推开大门,面上的抱怨还没有收起,就被眼前一双犹如猩红恶鬼双目给吓到。
掌柜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是他们打的火把,映在眼睛,才会吓人。
“你们是?”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掌柜,还是被吓得不轻,声音都跟蚊虫小。
裴少韫视若无睹,心情尚好:“你们今天驿站新来的客人住哪间?”
掌柜一愣,正想含糊,可眼前笑得温润的男人,直接取出身边随从的佩刀,他当场吓得双腿发抖,颤颤巍巍指着楼上的一间客房。
裴少韫将佩刀掷掉,大步往上走,宋一紧随其后。
随着他往上走,木板传来“嘎吱”声,裴少韫捻紧了腰间的香囊,要是抓到江絮雾,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最好吃掉她的皮肉,吃掉她那个一而再三欺骗她的心脏。
裴少韫想得一时深入,手背的青筋狰狞可怕,待到他来到掌柜所说的客房,直接踹开了门。
原以为会听到少女猝不及防地惊呼,还有那张他念念不忘恨之入骨的面容。
可一切都晚了。
他看到空空如也,窗棂半开的模样,再看角落有燃烧的香料,裴少韫笑意全无。
掌柜躲在下面瑟瑟发抖,见到两位贵人下来,小心藏着自己,躲在柱子旁,可笑得温柔,眼眸阴鸷的男人,含笑地问他:“你在下面有没有听到动静。”
“没有。”
“你确定今晚入住的人住在哪一间。”
掌柜疯狂点头,言之凿凿道:“他们两个人住一间,还是我亲手迎上去的。”
不知为何,他说完,看到男人阴沉沉一笑。
“你说,他们住一起。”
……
几里开外,江絮雾被花郎背着去往别处。
他们听到外头有叩门的声响就被吵醒,花郎为了以防万一出去偷看了一眼,而后回来不由分说地带她走。
“怎么了?”
“我听到楼下有人在打探我们的下落。”
两人顾不上收拾,只带了包袱便跳窗逃跑。
路上江絮雾跟不上花郎,花郎便要背着她。
江絮雾婉拒,花郎不由分说背着她。
“不快点逃跑,很容易被追上。”
万般无奈之下,江絮雾任由他背了自己一路,之后他们看到有一处湖畔,上面有船夫,用银子换乘船。
之后他们来到了地处繁华的县里。
“这里人多,刚好能给我们打掩护。”他们在船里途经这片县衙,见其繁华,家家户户挂红灯笼,岸边有几名妇人用棒槌洗衣,风中有野鸟掠过。
“好。”
两人便借机停留了下来。
可没待几日,花郎听到县里有贵人来,发布公告,悬赏一名小娘子,上面的面容赫然是江絮雾。
没办法,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两人商量了一夜,趁着夜色乘船离开了。
商议完毕,花郎还为她将面容抹黑了点,两人乘着夜色,来到一早约定好的岸上,须臾间,一艘船从黑夜中撕裂而来,船上点了一盏蜡烛,乘夜停靠在岸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