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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我有个任务让你去办,去江府把那个叫抱梅的婢女带过来。”
裴少韫头也不回地道,察觉到她一言不发,抬眸搁下手里的羊毛毫,“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大人为何要我虏一个婢女过来。”青衣面容平淡,可话里的担忧,裴少韫听出来。
“怎么你在担心一个婢女,但你放心,小娘子近日心情不好,给她寻来伺候过的贴身婢女,想来她应当会心情好些。”
裴少韫话音落下,青衣瞬间明白他的主意,心道,小娘子分明是被囚在这里才心情不好,寻无辜人来,又有何用。
她深谙这道理,可裴少韫哪里不知。
青衣思绪转动,旋即就领了命令,去将抱梅带来,希望她不会生气。
明明在府中针锋相对,但青衣就是不想看到的抱梅生气和愤怒的样子,真奇怪。
待到青衣走后,窗棂外的燕隼一跃而进,伫立在他的肩膀上。
裴少韫察觉到肩膀的异样,瞥了一眼,发现豢养的燕隼爪子绑着卷起小小信函。
他解下绑在燕隼掌心的信函,少了束缚的燕隼,当即飞出去。
裴少韫解开信函,一扫而过,旋即扔进了炉瓶里被香燃烧殆尽,而后他独自在书房处理完一切公务,抽身去看江絮雾,想看她有没有醒来。
这次他来的刚刚好,江絮雾刚醒,面色苍白,被婢女们扶起喝药,可江絮雾无论怎样都不愿喝一口。
裴少韫大步走上前,温声道:“我来。”
他接过婢女的汤碗,舀了一勺乌黑的汤药,轻描淡写地道:“你若是喝完,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你阿兄的事情。”
一听阿兄,江絮雾神色勉强有了点人气,虚弱的声音传出,“你不骗我。”
“不骗你。”裴少韫耐心地安抚她,江絮雾见此才愿意喝药,可药实在是太苦,但江絮雾为了尽早能听到阿兄的消息,喝得仓促,裴少韫笑意淡了些。
“你不用急着喝,就为了早点知道你兄长的消息。”
他的话里蕴藏淡淡的威胁,江絮雾无奈之下,只能慢慢地喝。
当她喝完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裴少韫这才满足,吩咐她们撤下汤药,然后下去。
等人走了后,裴少韫见江絮雾一直凝视自己,知道她想从自己这里听到关于江辞睢的消息。
他说到做到,将他还活着的消息一并告知了江絮雾。
江絮雾听到阿兄还活着,她庆幸地笑了笑,“阿兄还活着,那就好。”
“既然你知道他还活着,这几日可以在山庄观景赏花。”听山庄里的下人说,她平日习惯观赏花草树木,也喜欢到处走动走动。
裴少韫便想着她能出去走走,也许心里的郁气能渐渐消散。
江絮雾闻言,垂下眼眸道:“出去走走,看看困自己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吗?”
“那你愿意一直待在这里?”裴少韫听出她的埋怨之词,心中虽有几分苦恼,但他四两拨千斤地换了说辞。
江絮雾心烦,躺下背对着他道:“嗯。”
见她还是气恼当时一幕,裴少韫不免心底生气烦躁,可江絮雾尚且在病中。
裴少韫摒弃烦躁,轻笑道:“若是你愿意一直躺在这里,我也不耽误。”
江絮雾没搭理他,阖眼佯装入睡,而后,她听到大门被合上的动静。
待人走后,江絮雾这才睁开眼,攥紧了怀里锦被,其实她可以像之前一样假装无事发生,再偷偷计划跑走。
但她这次不想再欺骗下去,她重生回来,只想阿兄好好活着,可若是她重生回来,阿兄却因她的原因出事。
她要怎么对得起阿兄。
江絮雾深陷自责,这才一病不起,但今日知道阿兄还活着,一直悬挂在悬梁害怕的心思,彻底被放下。
须臾间,她又想到,阿兄既然没死,她一定要逃出去见阿兄。
可是要学着之前隐忍的模样,重新对待裴少韫,那是绝对不可能。
即使裴少韫说那一箭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射的,可她记得清清楚楚,他用阿兄威胁她,也说过怕要让阿兄死的话。
江絮雾耿耿于怀,在她心底阿兄大过一切,他怎么能伤害阿兄,她想到这里,蜷缩着身体,抑制不住的思念,令她低语呢喃,“阿兄。”
公主府,琉璃花灯下的一间厢房内,到处充斥着血腥味。
“阿妹。”盘腿而坐的江辞睢上半身刚擦完药,□□的身躯,露出绷紧的肌肉线条,滚动的气息,额头的冷汗滚动在酱色的肌肉上,慢慢滚动而下。
江辞睢紧阖,嘴里溢出,“阿妹。”二字。
途经路过的朝宁听闻此事,捂着唇笑道:“真是兄妹情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