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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热?梦魇?”江絮雾整来眼,发觉是裴少韫,在看到他虽似笑非笑地看自己,可眼底的关切不像是作假,她暗骂他假慈悲,翻身接着睡。
可身侧的裴少韫一动不动,似乎在她身侧待上瘾。
江絮雾懒得搭理他,继续入睡,隔日醒来,竟发现她在自己身侧待了一晚上。
说起来,江絮雾恢复清醒,才注意到他穿着乳白长衫,袖口是暗纹白芍,腰间还佩戴香囊,看这样式,是她之前绣给他的,居然随身携带。
“你醒了。”
裴少韫背靠在床边,大夫说她这几日病情尚可,可听她昨晚一直喊“阿兄。”裴少韫知晓她是梦魇,见她踢开盖子身上的锦被,便守在她身侧。
见她彻底睡着,后半夜裴少韫也懒得离开,静静看她的背影。
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一室静谧。
透过浅浅的月光,他能看到江絮雾露出瓷白的肌肤,几缕青丝缠在白月脖颈上,他目不转视,可看久了,内心滋生的贪念再度涌上心疼,探出手,为她撩起青丝,掩在耳垂。
“小娘子。”他轻声低语,知晓江絮雾已入睡,可他忍不住逗弄,闻着她身上的药味和梨花香味,裴少韫内心久违的宁静。
“你是我的对不对。”
裴少韫俯身来到她的耳垂,见她睡得酣甜,轻笑一声,“你应当是我的。”
他再一次重说,锲而不舍,大有说着说着,江絮雾便是他的。
而江絮雾明显不知道昨晚的点点滴滴,见他这么一说,江絮雾蹙眉:“你不会守了我一晚上吧?”
裴少韫笑而不语,站起身,却因坐在江絮雾身边的太久,骨头都麻了,动一下,骨骼的声音作响。
江絮雾听他这动静便知道,他昨晚真的守了她一晚上,可这又能怎么样。
她垂眸,默不作声,可裴少韫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近日对她的态度越发和煦,甚至允许她在山庄走动,还请了戏台子,让她看戏。
一副好吃好喝地招呼她。
可这跟困在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区别。
江絮雾每每想到这里,就想到下落不明的阿兄,这锥心的疼痛,令她郁气难消,原本好起来的病,因心病缠身,整个人瘦了一半。
起初裴少韫还能忍受,可当深夜,隔着烛火,见她昏睡不醒,想要为她将搁在锦被外的手放回去时,纤细的手腕,冰冷如雪,一握住,手都空出一大截,犹如被削弱的玉莲藕。
裴少韫一时缄默,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回原先的锦被里,做完这一切,发现她毫无反应。
宛如一具尸体,冷冰冰地躺在床上。
忽然他脑海里闪现一个画面,梦到江絮雾也曾躺在床上,身边的婢女们跪在地上悲悸地痛哭,一直跟着江絮雾身边的婢女,见到他犹如见到杀父仇人,恨意满满地质问他。
“裴大人,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夫人。”
这闪过的一幕,令他几乎站不稳,需要搀扶住青色床帷,方才站稳。
他怎么会有这一幕,不过他看躺在床上的江絮雾,难言的不甘心,缠绕在他心上。
好生嘱咐守在一旁的婢女好好照顾她,裴少韫转身就往外走,回来书房,见到宋一早早候在里面等他。
裴少韫迈进去,梅花式托底的银烛正燃烧着,他绕过书房的嵌黄杨木雕八仙人物挂屏,折东进入内室,命宋一跟进来。
宋一进去后,裴少韫矗立在紫檀案几上,上面有着近几日来的公文和信函,还有文房四宝和炉瓶和青瓷各一只。
“大人,江辞睢的消息我们已经探听到,他被公主的人救了回去,剩下的我们还在调查。”
“不知道是死是活吗?”裴少韫想到江絮雾郁郁而终的模样,心中不免烦躁,但他压抑心中情绪,面上含笑。
“江辞睢应当是还活着,但公主府守卫森严,卑职等人根本无法探查进去。”
“我明白了,还活着,那就尚可,至于公主?江辞睢倒是跟公主走得近。”之前他就察觉江辞睢背后一定有人支持他。
起初原以为是太子,后面查到太子对他猜忌,他便打消这个念想,现在想想若不是江絮雾被她抢走,江辞睢背后的人还会继续躲着。
只是公主怎么会养幕僚,素日以风流闻名的公主,也会有野心勃勃吗?
裴少韫思忖片刻,翻出一本公文册子,随后在公文上盖上自己的官印,交给宋一。
“这折子交给太子,随后你去公主府,说下官想去拜访。”
裴少韫有条不紊地处理每个事务,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他又命令青衣来见他。 ', ' ')